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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璋被嚇得不輕,以為黃堅強又回想起了在戰場上那可怖的記憶,忙不迭地從柴房裡把它抱了出來。
然而謝璋前腳剛踏出柴房,黃堅強後腳就從謝璋懷裡「嗖」地一聲跑得不見了蹤影,直到晚上謝府晚宴的時候,飯菜的香氣飄了老遠,才又讓謝璋逮住了這條聞風而來的小畜生。
黃堅強心滿意足地吃完了一頓晚飯,可謝璋卻還惦記著那日景行有趣的反應。
按常理來說,這樣一個生人勿進的閻王,被一條地羊舔了臉,就算不會當場發怒,臉色興許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但那日景行卻只是面無表情地將黃堅強舔到臉上的口水擦掉,然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那背影仿佛並非氣急攻心,反而更像是為了抑制住自己的某種衝動才落荒而逃。
謝璋的腦中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景行不會是喜歡黃堅強吧?
隨後又被他搖頭否決。
那日兩人心照不宣的試探,已經足以說明,那六幅拜帖已經讓這位御史大人對自己起了注意之心,不論這份注意是懷疑,好奇,還是厭煩。
夏履不在,謝璋只能先借景行之手,找准機會攪弄朝堂之下的淤泥。
再見到景行,已是休沐日之後的朝會,不知出了什麼原因,慕容燕起了個大早,匆匆忙忙地召集了眾臣來到了太和殿。
謝璋站在隊伍最末端,依舊揣著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目光中卻將在場所有人盡納眼底。
慕容燕還未進殿,陸舟退了幾步,與謝璋並行而立:「哎,你家那條叫黃堅強的狗怎麼樣了?」
謝璋掀了掀眼皮,道:「改名了,叫黃狡猾。」
陸舟不明所以,嘴角掛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用下巴指了指遠處的景行,說:「我跟你說,你找景大人可就找錯人了,他油鹽不進,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啊謝小將軍。」
謝璋聽出了陸舟話里的意思,反而笑道:「我便只能多情卻被無情惱了。」
陸舟笑容一頓,眼中隱隱露出寒光,卻在下一秒如被春日的和熙所籠罩:「那在下只能祝謝小將軍得償所願了。」
謝璋眼中的笑意淡淡散去,他看著陸舟緩緩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
這位兵部尚書大人,果然如紙冊中記錄的那般,花言巧語且心思百轉。卻不知為何,做了景行的心腹,現下卻還來做那個傳話之人,前來警告自己不要過多動作。
自朝中各色各樣的交談關係來看,仿佛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那一方的盟友,唯有自己,從西北歸來,孑然一身地站在朝堂之上,身邊皆是比戰場上還要可怕的豺狼虎豹。
但他即便是孤身一人地站在那裡,身姿卻如同背後有千軍萬馬般,絲毫沒有畏縮之意。
慕容燕在此時,披著一身黃色的龍袍,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登上了龍椅。
待眾人站好,未等有人奏章,慕容燕就自高椅之上扔下了一沓奏摺,紙張散了滿地。
眾臣嘩啦啦跪了一地。
只聽見慕容燕猶帶怒氣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叛亂!朕幾日不見你們,你們手下就能鬧出叛亂來!」
整個大渝,對慕容燕上位的歷程皆心知肚明,是故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位老皇帝的逆鱗,就是民間的起義軍。
人最怕的,是被相似的自己打敗。
慕容燕:「摺子都呈到朕的御書房上去了!紀余嚴,你幹什麼吃的!?」
被點名的紀余嚴嚇得將頭伏地更低,只是此事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繞是心思打了幾個結,紀余嚴也沒能理出個頭緒來。
皇帝瞥了眼伏低做小狀的紀余嚴,冷聲道:「沈愈,你來告訴他。」
戶部尚書沈愈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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