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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璋一愣,薛成堅卻未必比他好多少。他側過頭,輕輕皺眉道:「之華?」
慕容之華卻道:「我沒任性,我思慮很久了。現下剛及笄,母后還沒給我安排婚事,若再過些時日,她肯定等不及要把我如水一般倒出去了。」
一言既出,薛成堅訝異的眼神緩緩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漫上眼角的零星寵溺。
「好,屆時我便先行讓家父向皇上求婚。」
兩人一唱一和,倒讓謝璋覺得自己是個拆散眷侶的冥頑長輩,他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慕容之華看了一眼謝璋,見左右無人,方才用只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母后總給我講些三從四德,內外有別。要我說,無論男女,都應如世間飄絮,自在來去。」
薛成堅聞言笑道:「之華說的是。」
話已至此,謝璋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在離開時對薛成堅輕輕一掃以示警告,換回了這個青年一個不溫不火的眼神。
再回到席間時,景行早已不在方才落座之處了,謝璋環顧四周也沒瞧見,便索性草草地吃了些東西,也離了席。
也不知慕容之華的嘴是否小時候在城南的寒山寺開過光,昨日剛與謝璋說完婚訊一事,翌日就有人在此事上多了一嘴。
宴會首日,謝澄有事未能到席,這日便略微有空,於是與謝璋一起去了長樂宮。
大渝的國庫本就經由搜刮民脂民膏而十分充盈,於是在每一個朝廷舉辦的大型宴會上,總能看出這個國家虛假的豪氣。
金碧輝煌暫且不說,連食用的箸都是金銀所制,第一日已是珍稀食材滿盤,第二日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澄吃得不是很愉快,但夏履卻十分享受,似是在邊關吃多了風沙,想要將京城的細膾一一嘗個夠。
慕容燕坐在高位之上,一手擁著嫻妃,一手拿著一管長長的煙管,吞雲吐霧。
酒足飯飽,夏履面帶醉意,看了眼坐於慕容燕身邊的之華公主,張口便道:「八公主年歲到了,該許個婚配了吧?」
他話音剛落,本嗡嗡噪雜的席間頓時安靜了片刻。
謝璋靜靜地坐在後方,視線被謝澄擋住了半個,將夏履看的不甚真切。但從這副口吻來看,夏履或許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就盤算好,在宴會的第二日,在眾人沉醉在盛世美夢中之時,落下不輕不重的一道雷聲。
原來薛成堅也並非是夏履安排的,謝璋看見薛成堅的神情,默默想到。
夏履有所動作,是謝璋預料之中的事,他因彭城一事回了京,但解決之後,慕容燕卻暗中略微施壓,不讓他再回西北,存的也是不想放虎歸山的心思。
但夏履本就剛愎自用,又在西北戰場風霜的洗禮下渾身流露著一股戾氣。被皇帝打壓,自然會忿忿不平。
可他為何要拿慕容之華的婚事做突破口?
慕容燕握煙管的手微微一滯,他的眼神在夏履身上停頓片刻,方才順著話音緩緩說道:「是啊……」
便沒了下文。
夏履也不知是真醉了,還是裝的,這個本該由皇后牽頭的事,自他一個外臣之口說出,怪異之至。
在座之人,皆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默默地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做出一份多餘的動作。唯有景行一人,像沒有察覺到席間詭異的氣氛一般,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酒,似乎覺得不和胃口,還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半晌,還是皇后出口打破了沉寂,假模假樣地說道:「之華剛及笄,此事倒也不急。」
夏履假借醉意,起身道:「婚嫁之事乃女子頭等大事,臣雖為外臣,但也願意為公主擇得良婿盡一份力。」
慕容燕將手中的煙管緩緩遞到一旁侍女的手中,起身淡淡道:「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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