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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璋迷迷糊糊地拿臉在景行的頸間蹭了蹭,換來景行整個人一頓。
那邊獄卒含含糊糊著催促著景行,被後者一個眼神嚇得倒退了幾步。
直到景行將謝璋父子安頓妥當,方才走了出去。
謝璋一覺睡醒的時候,仿佛覺得昨日做了一場大夢,唯有身上厚重的大裘提醒著夢的真實性。
興許是保暖衣物與湯婆子的作用,謝璋已不覺如昨日那般頭重腳輕,回想記憶片段的時候,依稀記得景行威脅獄卒要照顧好他們二人的話。
不免不合時宜地輕笑出聲。
謝澄早已醒來,額間的傷口已被仔細包紮過,見謝璋那邊傳來笑聲,沒忍住投去了一個擔憂的眼神:「璋兒?」
清晨時謝璋體溫仍然偏高,謝澄剛剛找獄卒要了點薑湯給他餵了下去。結果扭頭就聽見了謝璋驀然的笑聲。
他怕自家的寶貝兒子燒壞了神智。
謝璋回過神,眼中的笑意便淡了下去。
謝澄身體經過昨日的悉心照料,到底已無大礙。只是心頭壓著事,臉色便不太好看。
「我已托朋友去調查此事了,相信不久水落石出後,皇上便會放我們出去。」
謝璋沉默不言。
其實他知道,謝澄也知道,慕容燕或許對此事信了只有五分,剩餘的五分都是由自己內心懷疑的種子催生而成。
靜默良久,謝璋還是忍不住問道:「爹,若我真的有做這件事呢?」
謝澄聞言搖搖頭,篤定地說:「不會的,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清楚。」
他其實自己也沒有萬分把握確定。
謝璋靜靜地想。
可謝澄就是這樣一個人——認定之後任由風霜摧刮都不會改變最初的想法。就如他對慕容燕的誓死忠心,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生出反抗之意。
於是謝璋問道:「皇上這樣對你,你還對他抱有期望嗎?」
果然,謝澄只是神情微頓,而後答道:「君君臣臣,千百年來興旺不衰。我既生而為臣,便要做一個臣子應做之事。」
但慕容燕為君十載,卻也逐漸淡忘了他最初的意願。
他親手將謝澄父子送入牢獄,等待自己親自審問,卻並放心多少。原因在於已回西北一段時間的夏履又傳回勝仗的消息。
可蘭州並未有戰事。
慕容燕奇怪之餘,心底的忌憚與疑慮便又深了一層。於是暫且放下了謝澄私吞賑災款項之時,派人前去查明西北的戰事因何而起。
探查之下方才知,是那夏履明目張胆地在慕容燕未下達皇令之時,私自前去攻打柔然,將柔然的版圖又向西北狠狠趕去了數千里。
慕容燕膽戰心驚,卻在幾日之後收到了夏履親筆寫下的請願書,大意便是攻打柔然的時機已成熟,來不及求得聖旨,便自作主張先斬後奏。
當真是無法無天。
可民間不知其內情,待夏履將柔然趕出黃河北以外地界的消息傳到臨安之時,紛紛贊道:「有護國大將軍,大渝可百年安平。」
慕容燕當即就將姍姍來遲的請願書撕了個粉碎。
然而此事距謝澄父子入獄已過十餘天,景行在一日外出回家時,一進府就遇見了渾身是血的陸舟,以及在一邊蹙著眉幾欲落淚的宋徽。
陸舟身上的血液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但歷經長途跋涉,早已乾涸,大約是事態緊急,才來不及處理。
未等景行走進,陸舟已踉蹌著幾步走上前,手掌微張,只見一枚染血的虎符,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景行神情複雜,一面接過一面凝重地問道:「你怎麼樣?」
哪知陸舟渾身是傷,此時卻還不忘邀功:「沒事,虎符是我和宋大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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