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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節氣分外讓人感傷,音音卷翹的長睫輕顫,眼裡便起了霧氣。如今她遠在蜀地,連去爹娘牌位前說說話也不能。
「沈音音。」
清越的男聲自身後傳來,小姑娘急忙抬起細白的指壓了壓眼角,低低「嗯」了一聲,下意識轉身去瞧。
廳堂的雙扇直欞門大開,男子一身竹月直綴,立在門前,端的清白爽朗,他微低了頭,擺弄手中的一隻紙鳶,默了片刻,才道:「今日宜踏青,沈音音,要去放紙鳶嗎?」
那隻紙鳶骨架有些微歪扭,彩繪倒不錯,下筆有神,活靈活現,只糊在上面的紙絹卻發皺,有些有些不成樣子。
音音瞧著那雙修長冷白的大手上被竹篾劃出的一道道傷口,忍不住問:「你做的?」
江陳別開眼,輕嗤:「買的罷了,誰要做這個。」
買的能這樣丑?音音沒拆穿他,卻鬼使神差,低低「嗯」了一聲。
出榆葉鎮不足五里,有片梅林,這時節,深紫淺緋一片,傍著一側的溪水,別有三月的風姿。
此時樹下、溪邊早聚了三三兩兩的人群,趁著節日,踏青賞春。小小的鎮子,出門都是面熟的,瞧見音音,便要打聲招呼:「沈姑娘,來踏青啊?」末了還要感嘆一句:「哎呦,你同你家相公站在一處,真真般配。」
音音應承著,轉頭卻微紅了面頰,低低道:「哪裡就般配了?」
江陳卻微翹了唇角,曲起指輕敲她的額頭:「大伙兒既都如此說,自然便是般配的,哪裡不般配?」
音音捂著額頭,軟軟瞪他,這人臉皮厚的很,她一句話不想同他再講,自個兒拽了那隻紙鳶,去旁邊的空地上放飛。
試了三次,也未能放飛,不免有些沮喪:「江陳,你這紙鳶是不是飛不起來?」
「大抵是你放不起來。」
這樣直白的一句話,讓小姑娘一噎,不服氣的很,拿了那紙鳶,扯著線繩又試了一次,那隻彩繪紙鳶終於搖搖晃晃飛了起來,一陣風過,便高高飄到了空中。
她轉頭抬了下巴,眉眼彎起,綻開一個得意的笑來,澄澈的杏眼裡浮起細碎的光,天真純粹又溫柔的醉人:「江陳你看,紙鳶飛起來了!」
這一笑,方才那堵在心裡的愁緒也散了,連天空都湛藍的緊。
一直到暮色四合,音音才興致未盡的收了線,將那隻紙鳶拿在手中,同江陳往回走。
落日的餘暉灑下來,四周暖黃一片,小徑上落了一層淺緋的梅花瓣,風一卷,四散飛揚。
她伸手輕撥了下紙鳶的翅膀,靜默了一瞬,忽而轉頭,那雙清凌凌的眸子蒙上了一層瑩潤的光澤,看著男子清俊的側臉,低低道:「我十五歲後便再未放過紙鳶了,原以為往後也不會再放。」
十五歲後,驟然便失了雙親,家也一夕散了,她是嫡長女,稚嫩的肩要替妹妹遮一遮風雨,大抵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放紙鳶了,原來還有今日這樣的時光。
江陳在那眸光里失神了一瞬,他問:「沈音音,你十五歲之前如何過的?」
他不曾參與的日子,她那些最歡快的時光,總是讓人嚮往
「十五歲前啊。」她輕輕笑起來:「那時我嬌氣又慵懶,每每午睡不起,逃了課業,阿娘便要氣勢洶洶的來揪我,我爹爹呢自然要慌慌張張來勸架」
她說她十二歲的時候生過一場病,鬧的全家人不安寧,她說十四歲時摔了娘親最愛的翡翠鐲,結果自己因著愧疚比阿娘哭的還要大聲,反要全家人來安慰她
十五歲前的那些過往,早被她塵封起來,不敢看不敢碰,那樣的圓滿,她怕她想起一點便要對如今的自己顧影自憐。
可今日不知怎得,竟同身側這人說起這些過往,有懷戀,卻不沉溺,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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