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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勁高大黝黑的一個漢子,話畢了,也流下兩行淚來。
這個沈姑娘,暖人心的很,府上個個都被她溫暖過,如今死的這樣慘,誰又不難過呢?
羌蕪並貼身伺候的兩個婢女。早哭的厥過去了好幾回。
於勁跪在那裡,等著主子爺發落。等了許久,卻也不見動靜。
他抬起頭,便見江陳面目沉凝,定定望著音音離去前剛插的梅瓶,他脊背依舊挺直,可無端就讓人覺得孤寂。
許久,這空蕩蕩的屋子裡才聽見他寂寥的聲音,他說:「再去找,把沈音音找回來。」
江上不停息的打撈了三日,江陳亦在那梅瓶前枯坐了三日,推了一應政務,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看著那瓶花一點點敗落。
到最後一片綠葉也顯出枯萎的態勢時,他熬的血紅的眼裡猝不及防落下一滴淚來。江陳面上還是波瀾不興的沉凝,只輕抬起指尖,不可置信的觸了下那滴淚水,默了片刻,陡然起了身,喚於勁:「拿我的清風劍來,去柳府。」
於勁一驚,知道江陳這是要去柳府,找那柳姑娘問罪。
他們主子向來雷霆手段,這次去,必然不會善了。可那柳家亦是顯赫侯門,是新帝跟主子好不容易扶持起來,用來平衡朝政的關鍵,哪裡是能輕易讓其寒心的?
他當即跪了,勸道:「爺,柳姑娘是柳老侯爺唯一的嫡女,疼寵的緊,必然不會輕易交由你處置,若是鬧的難堪了,寒了老侯爺的心,可如何是好?」
「不會交由我處置?」江陳冷笑一聲,笑的的寒涼,腳步一轉,只道:「如此,那便進宮吧。」
今日也是陰沉的天,江陳進宮時,渾身冷肅的氣勢,竟是唬的大內總管汪仁半句不敢言語,膽戰心驚的將人引進了養心殿。
江陳跨進門檻,也不落座,只對著桌案後的新帝李椹道:「我來請一道聖旨。」
李椹望了他片刻,聲音少有的凝重:「懷珏,你可想好?柳成柳侯爺是你一手扶持起來的,如今把持南方太半兵力,與太后母家在南邊分庭抗禮,才讓南邊官場維持了微妙平衡,若是……」
他雖沒說下去,江陳卻懂他話里的意思。只他半點不犯怵,只孤傲的笑,踱至御案前,拿了李椹的御用批筆,在案桌上寫下了幾個人名,篤定道:「我可以扶持他,亦可以扶持旁人。阿椹,你不信我?」
「我自然信你,只……」李椹皺眉:「只柳侯爺勢力已成,如今因為一個外室,你便要拿他的嫡女,讓南邊兵將聽了,自會寒心。再者,扶持旁人需要時日,南邊如此局勢,容不得你我有半點差錯。」
「你還是不信我。」江陳還是倨傲神情,拿朱紅批筆在一個人名後點了點,道:「阿椹,便是柳侯爺暴斃了,我也有三日內便可接替其職位的人。初始難是難了點,可畢竟不是不可為。」
難嗎?應當是的,如今這南邊局勢確實緊張,可再難,他也得給沈音音一個公道。
李椹悚然一驚,明白江陳這是早就做了後手,為了防止柳侯爺一家獨大,成為第二個太后母家,早便在暗中開始栽培旁人。這樣縝密的心思,算無遺策的手段,也確實只有懷珏能做到。只是,連他都是現在才得知。
他微微皺了下眉頭,還要再說,卻見江陳聲音決絕,讓帝王的心跟著一沉。
他說:「阿椹,昔年我從北戎將你背回來,本不欲要你回饋,可今日……也只今日,要向你討個恩典。」
為著一個外室,他竟拿他們生死交情來換!李椹臉上實在不好看,卻無法,再不好多說,提筆擬了封聖旨。
他看著玄衣男子轉身離去,挺拔的背影在這陰沉的天地間竟有種翻雲覆雨的氣勢。
李椹看了看自己的病腿,自嘲的笑了笑。垂眸在御案上凝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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