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拶刑狠毒,指節傷口癒合極慢,方出事那兩日,剛出事時何鏡連勺子都拿不起來,粥更是幾次翻在桌上。
「公子還是早些休息吧,您本就身子弱,如今身上傷還未好,莫再吹著涼風惹了風寒。」
何鏡收回目光,輕聲應了好。
旁人或許看不出,可阿言同公子一起長大,他自能看出公子失落的情緒。
何鏡指尖無力搭在書上,久握書卷使他的傷口又開始泛疼。
阿言猶豫再三,還是低聲道:「我聽管事說鋪子上出了些岔子,小姐這幾日忙的不可開交,連府上都少回,公子莫再等了。」
「……我沒等她。」何鏡低頭,似是說給自己聽。
燭火搖曳一瞬,阿言語氣無奈,「公子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公子,阿言不勸你什麼,只是人活著終需要往前看的,小少爺這幾日一直很擔心公子。」
憐兒半夜偷偷哭了幾次,又不讓阿言告訴何鏡,只怕爹爹再憂心自己,他已經長大了,能照顧爹爹了。
阿言離去後,何鏡盯著書卷,半響沒有翻頁。
淚水打在書卷上,男子肩身發顫,無聲將頭埋進膝間。人活著是要往前看,執拗困於過去之人,往往作繭自縛。
何鏡的心不是死的,在戚如穗失憶這段時間,她每次小心試探與贖罪般的偏愛皆會令他動容。
甚至,他已做好就這般同她度過餘生的準備。
可是現在好似全毀了,她似乎不打算等他了。
最後一滴蠟油燃盡,屋內陷入寂靜黑暗。何鏡抬手擦乾淚,憑著記憶摸索到暗門處。
自回朗月閣後,他還是初次踏入這道暗門。
何鏡十幾歲時怕黑,每次廊內都燃著長明燈,偶爾還擺著幾簇花朵,亦或是旁的戚如穗給他解悶小玩意。
少時荒唐,二人甚至在暗廊內濃情蜜意,冬日裡將長廊從頭到尾鋪上軟裘,閒時偷歡。那時何鏡也喜歡在暗廊里等她回來,像一方自己的小天地,唯有他與戚如穗二人,外人不能打擾。
如今暗廊漆黑一片,他赤腳踩在冰冷地面,入目是不見五指的黑,何鏡扶著牆面緩緩前行,呼吸聲逐漸濃重。拐過那處拐角,何鏡站在原地,神情逐漸黯淡。
暗門後仍是漆黑一片,她未曾回來。
從廟會回來足有六日,戚如穗只在第一日來見過他。
何鏡抱膝坐在暗門後,縱然知曉屋內沒人,他也不敢去推一推那門。怕推不開,怕她將門反鎖。
他每日喝的藥中皆有安神之物,不消多時便有些睏倦。腦中思緒如麻繩雜亂,幼時父親教導他,要相妻教女,要持家有道,要做個端莊得體的主君,卻沒教他此刻該如何做。
如此想著想著,只著單衣的男人依在門後睡著了。
樹葉沙沙作響,落下一陣樹上殘雨,沾濕人衣角。
戚如穗推開房門,髮絲上還有雨露,她並未在意這些,只燃起燭火回到桌前。
後一步進來的文溪合攏房門,將手中卷宗放在桌上,「小姐先換身衣裳吧,今日天涼,莫染了風寒。」
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響,依門而眠的何鏡睫毛一顫,悠悠轉醒。
「無妨,早些處理完吧。」戚如穗語氣淡淡。
帳目被裝訂成冊,戚如穗將它們收起,繼續道:「我走這些時日,若有什麼急事,便飛鴿傳書給我。」
「是。」文溪頓了頓,「小姐準備何時出發。可是與若竹少爺一起?」
「暫且未定,待他養好傷再說吧。」戚如穗目光移向桌上那封信。
「小姐還未告訴少主君?」
文溪有些驚詫,如此重要的事,她還以為小姐早在第一時間告訴少主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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