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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一陣熟悉的男聲傳來，「小麼？」
不止聲音熟悉，氣味兒也熟悉。
比方才在村東頭榕樹底下撞碎他豆腐的那個，好聞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陳小麼忙把樹枝子一扔，扭臉瞧過去。
果然見是梁川，拖著個板車從山上下來了。
板車上滿滿的全是瓦，陳小麼驚訝的張大嘴巴，連忙跑過去，繞著那車子轉了兩圈。
「這，這都是我們的嗎？」陳小麼抬頭問他，大眼睛開心的彎彎的，「我們有瓦啦？」
陳小麼也是見過瓦的。先前，他們老陳家可住的可也是磚瓦房呢，只是後來都被拆了賣了。
但二十年前燒瓦的手藝，又哪裡比得上現如今的。
梁川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盯著他臉，不答反問：「你臉咋了？」
陳小麼一呆，摸了摸臉，在臉蛋邊邊上摸到一點濕漉漉的水痕。
他這才想起自己方才還哭了一通的。
把豆腐弄灑了，本就不對了，還哭哭啼啼，更丟臉了。
陳小麼抿抿嘴，忽而伸手，一邊一隻把臉一捂，不肯說話。
梁川把板車放下，上前兩步，把他捂臉的手拿下來，彎身又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在他眼圈兒裡頭看到一點紅，聲音沉下去一點，又問了遍，「誰？」
陳小麼在外人面前，其實不咋愛哭。
能讓他掉眼淚，那必得是真受了委屈，真嚇著了。
陳小麼先是還不肯講，不想讓梁川知道他丟大人了。
但梁川臉色不咋好看，臭的跟他方才在溫夫子家門口看到的那男人一樣臭。都是跟要吃人似的。
陳小麼瞅著他的臉，猶豫了會兒，還是紅著一雙兔子眼睛，小小聲的把事情都給他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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