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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問題是,這兒雖是外國,要吃米的人倒也很多,這五斗米,那五斗米一分配,我們哈彎了腰,能吃到的都很少。
人說:&ldo;窮在路邊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rdo;
我們是窮人,居然還敢去住在荒僻的海邊,所以被人遺忘是相當自然的事。
在鄉間住下來之後,自然沒有貴人登門拜訪,我們也樂得躲在這桃花源里享享清福,遂了我多年的心愿。
其實在這兒住久了,才會發覺,這個桃花源事實上並沒有與世隔絕,一般人自是忘了我們,但是每天探進&ldo;源&rdo;內來的人還是很多,起碼賣東西的小販們,從來就扮著武陵人的角色,不放過對我們的進攻。
在我們這兒上門來兜售貨物的人,稱他們推銷員是太文明了些,這群加納利島上來的西班牙人並不是為某個廠商來賣清潔劑,亦不是來銷百科全書,更不是向你示範吸塵器。他們三天五天的登門拜訪,所求售的,可能是一袋蕃茄,幾條魚,幾斤水果,再不然幾盆花,一打雞蛋,一串玉米……我起初十分樂意向這些淳樸的鄉民買東西,他們有的忠厚,有的狡猾,有的富,有的窮,可是生意一樣的做,對我也方便了不少,不必開車去鎮上買菜。
說起後來我們如何不肯再開門購物,拒人千里之外,實在是那個賣花老女人自己的過錯。
寫到這兒,我聽見前院木棚被人推開的聲音,轉頭瞄了外面一眼,馬上衝過去,將正在看書的荷西用力推了一把,口裡輕喊了一聲‐‐&ldo;警報&rdo;,然後飛奔去將客廳通花園的門鎖上,熄了廚房熬著的湯,再跟在荷西的後面飛奔到洗澡間去,跳得太快,幾乎把荷西擠到浴缸里去,正在這時,大門已經被人碰碰的亂拍了。
&ldo;開門啊!太太,先生!開門啊!&rdo;
我們把浴室的門輕輕關上,這個聲音又繞到後面臥室的窗口去叫,打著玻璃窗,熱情有勁的說:&ldo;開門啊!開門啊!&rdo;
這個人把所有可以張望的玻璃窗都看完了,又回到客廳大門來,她對著門fèng不屈不撓的叫著:&ldo;太太,開門吧!我知道你在裡面,你音樂在放著嘛!開門啦,我有話對你講。&rdo;&ldo;收音機忘記關了!&rdo;我對荷西說。
&ldo;那麼討厭,叫個不停,我出去叫她走。&rdo;荷西拉開門預備出去。
&ldo;不能去,你弄不過她的,每次只要一講話我們就輸了!&rdo;&ldo;你說是哪一個?&rdo;
&ldo;賣花的嘛!你聽不出?&rdo;
&ldo;噓!我不出去了。&rdo;荷西一聽是這個女人,縮了脖子,坐在抽水馬桶上低頭看起書來,我笑著拿了指甲刀挫手指,倆人躲著大氣都不喘一下,任憑外面鎮天價響的打著門。過了幾分鐘,門外不再響了,我輕手輕腳跑出去張望,回頭叫了一聲‐‐警報解除‐‐荷西才慢慢的踱出來。
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為什麼被個賣花的老太婆嚇得這種樣子,實在也是那人的好本事。看著房間內大大小小完全枯乾或半枯的盆景,我內心不得不佩服這個了不起的賣花女,跟她交手,我們從來沒有贏過。
賣花女第一次出現時,我天真的將她當做一個可憐的鄉下老婆婆,加上喜歡花糙的緣故,我熱烈的歡迎了她,家中的大門,毫不設防的在她面前打開了。
&ldo;這盆葉子多少錢?&rdo;我指著這老婆婆放在地上紙盒裡的幾棵植物之一問著她。
&ldo;這盆嗎?五百塊。&rdo;說著她自說自話的將我指的那棵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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