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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翎玉以為自己都這樣說了，作為「赤焚」族人的師蘿衣應該會很高興，他做出了這樣的退讓，她就沒理由再像先前一樣討厭他。
但面前的少女聽完，面上有些驚訝，旋即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並沒有半分高興的意思。
卞翎玉蹙眉，她還是不滿意嗎？
可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北域幻境，一日一年。赤焚一族本就是罪人，若讓他們在裡面無限制地修煉，會對別的神族安危構成威脅。
卞翎玉一年不攻打北域，意味著他一年之內，無法進入神誕之地。而青玹和赤焚族人多了三百多年的修煉時間。
他神色肅然平靜，試著和她講道理：「一年已經很長了，你年紀小的族人，也能順利長大，你……就算是青玹，也不會要求更多。」
師蘿衣這才明白，卞翎玉是把自己也當成赤焚一族的人了。若她真是赤焚族人，此刻恐怕已經心花怒放。
可惜師蘿衣並不是赤焚族人，她等了半晌，也沒見到卞翎玉有後半句。她望著面前看上去冷淡的男子，默默地想：只給了好處，沒有提要求，你這樣不覺得吃虧嗎？
顯然卞翎玉沒有覺得他自己吃虧，只以為她仍舊貪婪到不知足。他沉默良久，不再試圖和少女講道理：「你若還要其他的……」也別太過分了。
師蘿衣眨了眨眼。
她覺得自己在卞翎玉眼中，已經不僅像只扎手的刺蝟，還是一隻永遠餵不飽的刺蝟。饒是如此，卞翎玉仍舊試著想觸碰一下她，哪怕雙手被扎得鮮血淋漓，他還不斷找東西，試圖填飽她的需要。
這種感覺很奇妙。
「神君大人不是要選神後麼？」她睨他一眼，「不知如今中意的是哪位姑娘？」
師蘿衣摸了摸嗓子，果然發現禁言咒解開了。終於不用再當個啞巴，她鬆了口氣。
總之他們有得忙，就不會煩他。等到卞翎玉打完北域，自己進去神誕之地，他們總能消停了。
卞翎玉說過不必，他不需要有人陪著他。
他給她神珠，任由她去追逐衛長淵，承受過她的貶低和怒火，上一刻已經足夠生她的氣，下一刻卻仍舊會在進入清水鎮之前，徹夜給她做桃木小劍……
他正要開口，卻發現師蘿衣向他走了幾步，少女仰起臉頰，那雙明媚的眼眸，專注地看著他。
曾經不懂的東西，在這一刻師蘿衣突然懂了。看著窗邊的男子，她心裡第一次生出一種陌生柔軟的情緒。
他面上仍舊冷凝，卻默默屏住了呼吸。面對墮魔池中可怖的魔物，也沒讓他生出後退一步的想法，此刻他卻覺得，那種僵硬的感覺又開始了。
後彌也眼含熱淚，一副內疚到死的模樣。
後彌語噎：「使不得使不得……」
少女繃著小臉，點了點頭。她仰起臉，催促他——快呀。
她身上帶著一股香氣，有點像是水簾靈泉中的味道，可卞翎玉也用過靈泉沐浴，絕不會像她這樣香。
「我可以說話了？」
如今的相處，就像回到了他們曾經錯過的那十年。
那麼想問的問題，也可以問出口了。
兩輩子，只有在這個人面前，她哪怕表現得像個不講理的壞蛋，他也默默包容她的一切。
這是曾經面對道侶卞翎玉時也不曾有的，師蘿衣知道，如果她十多年前，願意和不懂情愛、初初到下界的卞翎玉相處，他就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一個兮窈已經讓他們麒麟一族漲夠了教訓。
少時他沒覺得孤單，如今也不會。他自認讓一個神族少女陪他耗在神誕之地，沒有什麼意義。
「嗯。」
可是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如果她不傷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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