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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將歌女們趕出來,一字排開,底下人一瞧發現沒有花魁李意如,當即大聲嚷嚷老鴇戲耍他們,拿名妓當噱頭將人騙到場,卻把真正的寶貝藏起來。
老鴇:「我哪裡敢騙諸位?不過是奇貨可居,我身後的姑娘們雖也是倡條冶葉,到底比不得天姿國色的李娘子,就像陶罐和官窯不能放在一個架子上,姑娘們也不能和李娘子放一個台上不是?」
「哈哈哈……巧舌如簧,倒也有理!」鄭員外大笑揶揄。
在場不管知不知道他身份的,都不敢多嘴,至少他敢在這窯子裡表明身份,又是表明身份的人群里,家世最高。
堂下叫價聲此起彼伏,堂上十九個歌女泫然欲泣,祈盼地看向眾人,希望能見到梳頭娘子口中仁善的趙大人,但直到鄭員外開口喊出:「一百兩黃金!」都不見趙大人的身影。
堂下譁然,老鴇喜形於色,堂上姑娘們啜泣,已被絕望籠罩。
廳後關注前方境況的李意如、梳頭娘子等三人俱是心焦,心臟高懸至嗓子眼,憂慮爬上臉。
百兩黃金可置換將近千兩白銀,而今幾兩碎銀便可買斷一個人,區區歌女耗費百金已是滿京都無可出其右的闊綽。
連樓上廂房不願露臉的某些人也都注意到鄭員外,左前雅間的窗戶半開,依稀可見玄色衣衫布料極佳,衣擺和袖口的隱蔽處繡有金絲暗紋。
這道身影旁邊還站著一個護衛,身姿筆挺如長槍,腰間佩戴一柄軍中所用的環首刀。
「鄭有,年三十一,鄭國公遠房親戚,常以皇貴妃侄子的名號在京都行走,是京中紈絝之首。賭場、酒樓、戲院十家有八家的幕後老闆是鄭有,除了妓院沒明目張胆地開,但聽說時常買來孤女、歌女養在郊外別院裡宴請賓客,也和青樓沒什麼區別。」
霍驚堂:「紈絝?不見得。」
「吃喝嫖賭樣樣沾還不叫紈絝?」
「賭場酒樓戲院掙快錢,暴利行業,什麼都沾,什麼都賺。『嫖』這點看似不掙錢,但你看他每次宴請的賓客都是什麼人?我估計朝中大半的官都進過他的別院,哪怕是這些官的兄弟、子侄,但凡有一個進他的別院,就沒有套不出的消息!」
「嘶!」副官倒吸口涼氣:「這鄭國公家裡的人還真沒一個吃閒飯的,鄭大郎隨父從軍,父子兵掌冀州軍,次子在龍奉軍任職,還有一個遠方侄子在京都攏錢、經營人脈與朝堂各官員的消息,這遠比科舉舞弊還更嚴重。」
怪不得將軍提到朋黨,此舉不正是結黨營私?
大景軍備力量頗為強大,其中以禁軍最強,而禁軍又分為西北軍、冀州軍和中央軍。西北軍軍紀嚴明、天下聞名,只出強將、名將,霍驚堂與副官便出自西軍,難以安插勢力,鄭國公只好在冀州軍和中央軍經營勢力,而鄭國公代表的是以皇貴妃、秦王為首的黨派。
如此費心經營、如此勢大,是想爭至高之位吧。
「要不買下那群歌女,引鄭有上來結交,打入內部,看看他郊外別院是什麼情況?」
「等等再說。」
而此時,樓下無人與鄭員外相爭,三炷香時間快到,老鴇忍不住催促是否有人再出高價。
幾次喊下來都無人回應,結局已定。
歌女們神色惶然,李意如失望。
小丫鬟啜泣問:「那位趙大人不是答應了救姑娘們嗎?怎麼沒來?」
梳頭娘子亦惶惑,趙白魚確實答應了她,為何沒來?當初為她一介孤女奔走,溫如朗月的青年反悔了嗎?當真騙了她?
「不是誰都有拿出百金搭救不相干的風塵女子的魄力。」李意如雖心內苦澀,但冷靜地認清現實:「百金對普通官宦而言,便是要傾家蕩產才能湊齊,如果那位趙大人如你所說的清正廉潔,他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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