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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滅燈?這個……那個……滅燈……」

宋予衡看著倆人竊竊私語,不悅道:「樂不思蜀了?還不走?」

春風渡長廊上掛著紗制燈籠,朦朧的燭光下宋予衡暈紅的眼角莫名透出幾分溫柔,內衫外袍罕見得整整齊齊,衣領合得嚴嚴實實,腰帶束得一絲不亂,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宋予衡的手筆。

反觀容策額前散落的碎發垂至下頜,衣帶松松繫著,鬆散的衣領處清瘦的鎖骨隱隱可見,他附耳在宋予衡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宋予衡斜睨了他一眼。

湘君硬是看出含羞帶嗔的意味,她腦子裡亂七八糟得想著些有的沒的,臉越來越紅,她這個喜新厭舊的人,早就不知道把日日掛在嘴邊的顧大人拋到何處去了。

……

府衙地牢里里外外都換成了朱雀司的雀使,玄衣紅袍,腰懸朱雀司金牌,把幾十種刑具布置滿整個地牢,宋予衡歪在雞翅木圈椅上瞥了眼趙廷石:「趙大人,本督最嫉恨陽奉陰違,死到臨頭了,有什麼話不妨說一說。」

趙廷石眼窩深陷,嘴唇蒼白乾裂,哆哆嗦嗦蜷縮在地,髒污的汗珠滴在青石磚上,手指形同擺飾一般垂在身側,指甲縫中滿是泥污,每根手指指甲縫中都插著細如牛毛的銀針。

他心如死灰,落在朱雀司手上斷沒有活著出去的道理,昭獄上百種刑具只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湘君面無表情地把銀針往指縫裡推,鮮血滲出,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趙廷石鬼哭狼嚎,不似人聲。

湘君潑了瓢冷水,趙廷石怒視宋予衡顫聲罵道:「人盡可夫的……婊』子,不男不女的閹人,又髒又浪,被人操'爛的下賤胚子。」

湘君手腕上的銀鐲不動而響,袖口探出來的黑蛇吐著信子蠢蠢欲動,宋予衡平靜道:「讓他說。」

趙廷石越罵越不像樣子,什麼腌臢粗鄙話都往外說,偏偏宋予衡翻著本《六國史》恍若未聞,地牢里靜得出奇,趙廷石罵到最後嚎啕大哭,東一句西一句開始喊冤,宋予衡翻頁:「畫押了就拖出去吧,罵來罵去就這麼幾句,毫無新意。」

朱雀司副督察使楊敘吹了吹供詞上的血印墊上白錦帕呈給宋予衡:「督公,左奎、趙廷石畫押的供詞請你過目。」

朱紅色的蛇從左奎口裡爬出順著湘君的指尖滑入袖口,宋予衡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把趙大人的皮剝下來製成雙面鼓,掛在府衙門口,以昭烔戒。」

「是。」

地牢中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頭昏腦脹,宋予衡執書走到左奎跟前,白衣玉帶,更像清雋儒雅的書生,他把書蓋在左奎七竅流血的臉上偏頭看向肥頭大耳的丁中正:「丁大人知道十大酷刑之首的剝皮嗎?」

他語氣清淡,絕美的面容在跳動的燭光下現出幾分陰鶩的扭曲,丁中正驚懼之下瞳孔慢慢放大拼命搖頭,宋予衡牽了牽嘴角:「那真是可惜,這麼完美的酷刑丁大人竟不知。

所謂剝皮,就是把人埋在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裡面灌水銀下去。由於水銀比血更重,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裡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最後身體會從那個缺口中光溜溜地跳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

還有一種方法剝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

不過這種方法剝胖子有點耗時,因為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油,不好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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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丁中正肥胖的下巴與短粗的脖子堆在一起,涕淚橫流:「督公,我有好多好多錢,都孝敬給你,你饒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就成,我畫押簽字,我肯定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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