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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重,“不回来了!”
砚清池坐起身来,略带怒意,“你知道我讨厌长安的。”
这应是两人最后一面,贺廷章换上属于他自己的笑脸,语重心长道:“此时王家只有我才是去长安最合适的人选。”
砚清池耍起性子,一刻也不想见他,转过身侧躺,勾起洗砚池中一块砚台朝他砸去。
砚台被贺廷章卷入袖中,此行去长安,几车的家当也比不上这块砚台的分量。
“走了!”见砚清池不理睬他,贺廷章留恋片刻,叹一口气,毅然决然迈步走出王家。
“别指望我去长安寻你。”砚清池咒骂出声,勾起几块砚台砸入池中,洗砚池一阵水花四溅。
口是心非的砚清池最终还是食言。
多年后的长安城,日月同升那天,身居高位的贺廷章瞧见一身素然的女子破开城门,穿过人群向他讨要那块被他双手磨得失去棱角的砚台,独身多年的贺廷章甩掉身上那件万人倾羡的紫袍,笑着与她一同归乡。
君不白御剑出了王家,一路南行,随处可见养蚕人家的青桑树,桑林中青衣罗裳的女子提篮采桑。再行一段,临近绣房时,耳边机杼声不绝。催剑疾行,染坊飘散的五色染料在半空染出五彩云霞。行至姜家院墙里那片偌大的湖岸旁,浣纱的女子赤脚在湖边浆洗晾晒。
一条线从湖中小榭牵出,勾住君不白脚下那柄长剑,将他定在原地。随后一人踏空而来,悬在湖心中央。
来人是个美艳男子,素衣束发,生得极为俊美,在君不白见过的江南诸多男子中,无人能出其右。
君不白还未开口表明来意,那人手中再次扯出一条线来,向他心窝刺去。
身形被钳制,君不白撤去足下长剑,一路坠去湖心,途中回身一袖纵横天地的刀意斩出,借下坠之势翻转身躯,悬停在湖面上,唤一身剑河护体。
男子垂手,细如毛发的丝线笔直落下,切碎破云的刀意。丝线未停,直入湖心,君不白身前那片湖水被丝线斩成两断。男子翻手,丝如鱼线,蹦出湖面,男子以手作杆,学姜太公垂杆而钓,无钩也无饵,丝线勾向君不白心窝,处处埋着杀意。
君不白渡一身刀甲防身,左袖中蓄满的刀意不曾脱手,无形刀意大开大合,挥刀时留有空隙,恐被丝线钻了空当,命悬当场。
稳妥起见,君不白右手剑指,一念御物决起,身后剑河腾然,直冲云霄。
见剑河盈空,男子再出一指,一条丝线凌空飞舞,瞬息之间,绕过无数柄长剑在剑河之间穿梭,又在每把剑柄处打上精细的绳扣。
男子轻轻拉扯,盈空的剑河顷刻溃散,灿如烟花。
君不白晃神之间,男子已从半空闪至湖面,与他相隔几步之遥,身前杀意皆无,好奇道:“王家洗砚池有砚清池,藏书楼有楮知白、兰叙亭、墨行舟、梅听雪、竹不秋、陶玄龄、中书君,王淮安已入长生境,你去王家问剑,是如何从王家全身而退的。”
男子如此问话,也是知道自己是谁,君不白细想下,姜家如此手段之人,必然是家主姜凡衣,袖中的刀意全然散去,笑道:“承了家里长辈的几分薄面。”
一片红叶落在湖面,打碎姜凡衣的身躯,姜凡衣如烟散去,像是他从未现身过那般缥缈。
叶仙子一袭红衣立在湖心,清冷示人,落在君不白眼中,却有几分温柔,“苏州的事了结了?”
在他人宅院,君不白不好放肆,嗯了一声,以笑意回应。
叶仙子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君不白刚出王家便来姜家寻她,已心满意足,随即开口赶人,“既然已经见了,别在这耽搁太久,早些回天下楼吧。”
有时突然兴起不顾一切想去见一个人,涉过山水,在见到她那一刻的欣喜,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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