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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楊戩的目光看來，這老者竟然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渾身冷汗涔涔，喉結亂顫，那蒼老褶皺的皮膚不斷起伏。
於修道者而言，此乃道心破碎。
用凡俗的話語來說，這是被嚇破膽了。
「道、道長……仙人啊！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仙人！」這老道磕頭如搗蒜，「求求您饒命！饒我這條微不足道的性命！」
楊戩站在幾丈之外，並未放下戒備，開口道：「剛才我殺的那人，修為如何？」
「修為……比起您老不值一提啊！」老道顫聲回答著。
楊戩有點無語：「我是問你她什麼修為！」
「凝丹，凝丹的後期！再有機緣就可直接凝出金丹，成為真正的大修士……」
這老道一生在紅塵翻滾，經歷過不知多少次險境，此時也已經收拾起破碎的道心，心念慢慢轉動，偷偷看了眼楊戩。
這少年，端的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殺神啊。
他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在這裡，金丹就是大修士了嗎？」楊戩唏噓不已，「師父不是說，若是真的去計較，只有成仙之後才有資格自稱修士……算了，計較這個也沒用。」
這是，在說些什麼？
老道冷汗又多了些，趕緊低頭，顫巍巍的跪在那。
他不怕對方再問自己什麼，就怕這少年不問了……因為不問，就代表著自己沒了價值，必然就是死路一條了。
能多活幾分，能多說幾句，他就能多一點活下去的機會。
對於老道這種人來說，什麼道侶之仇、殺妻之恨，那更多的是和他一起互相照應的合作對象而已。
終於，楊戩再次有了問題。
「平天劍門中，最強的是什麼境界？」
「最、最強……平天劍門是頂尖的門派，門中最強的應該是傳說中的幾位太上長老，按常理來說，應該都是，都是凝結了元神的高人……」
「是嗎？」楊戩摸摸下巴，「我此時和元神道人相比，又如何？」
老道顫聲道：「當然是您、您更強一些，仙人您功、功參造化，天下無敵，摘星換日……那些牛鼻子老道哪是您的對手！嘿嘿，嘿嘿。」
竟然還擠出了一些諂媚的笑容。
楊戩哼了聲，若是真信了這個老道的馬屁，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雖此地天地凋零，修士的數量比起其他大世界來說少的可憐，但楊戩並未有半分輕視之心。
因為能在這種環境中苦苦掙扎，慢慢提升到高境界的修士，若是放到了正常的修道環境中，修為進境必然一日千里，高歌猛進。
道理誰都懂，逆境出人才嘛。
「看你行事狠辣，動輒就要取人性命，手上必然有無數冤魂。」
楊戩輕聲說著，老者緊緊閉著嘴唇，身體匍匐在地上顫顫發抖。
「可惜，我不是什麼為民除害的俠士，你剛才沒來得及對我出手，我倒也不用非殺了你。」
楊戩瀟灑的轉身而去，乾坤一遁施展，沖向了那快要關閉的光門。
林間只留下了一句他隨意說出的言語，卻在那老者耳旁不斷迴轉。
「以後，多做點善事，給自己積點投胎的功德吧。」
老道的身體顫了幾下，跪在那許久沒有動彈。
投胎……
「若道此生不可求，尚可留運輪迴後……多謝仙人點醒，多謝仙人點醒啊！」
這老道不知為何跪在那嗚咽了起來，又想到畢竟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道侶死於非命，卻也是一份情義。
老道哭罷，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而後喟然長嘆，轉身走向了之前老嫗身軀炸碎的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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