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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驚堂正雕刻一塊紫色的木頭,聞言頭也不抬地說:「關鍵人證死了,案子變成懸案,太子和秦王誰都沒法洗清嫌疑,你猜本王能不能在剩下的時間裡重新找到關鍵人證證明太子或秦王的清白?」
副官懵了,「案子結束在王尚書、陳侍郎這裡就好了,哦對,還有一個鄭有,太子和秦王都有份,各打一大板,反正真牽扯出秦王和太子,陛下也只會小懲大誡,弄個治下不嚴的罪名輕飄飄揭過,把黑鍋都甩給底下人背,絕對不可能真殺了親兒子。」
俗話說天家無情,前朝帝王弒父殺子的例子比比皆是,但它不會發生在元狩帝身上。因少年時期經歷過父子兄弟猜忌、仇殺,元狩帝格外重視父子孝道、手足之情,曾因太子對生病的弟弟不夠關懷這種小事而嚴厲斥責太子。
這就是案子的棘手之處,查到最後,主謀不會被定罪,反而查案的里外不是人。
霍驚堂:「親兒子下不去手,其他人就說不準了。」
刻完頭部的最後一筆,吹了吹木屑,霍驚堂放下筆刀,接過僕人遞來的濕毛巾擦手:「你以為聖上對底下的事當真一無所知?」
副官:「怎麼說?」
霍驚堂:「早在秦王聯合大臣參太子那一刻,陛下的忍耐就已經到達極限了。」
副官仍然不解,滿頭霧水地看向霍驚堂,只收到主子冰涼的眼神和一句『多讀書』的告誡。
趙府。
三郎趙鈺卿和四郎趙鈺錚在謝氏殷殷叮囑下齊齊上馬,告別謝氏,奔向城郊外的擊鞠賽場。
他們前腳剛走,趙白魚後腳就牽著匹老馬走出,和謝氏碰個面對面。
自上次謝氏逼迫他代替趙鈺錚嫁給臨安郡王,距今已有兩個半月沒再見面。上次見面,以為謝氏是大娘,這次見面,已知她是這輩子的親生娘親,趙白魚不由心情複雜。
他細細看著謝氏的臉,才發現他和謝氏的眼睛很像,都是無害的、有些圓的杏眼,不像趙伯雍的瑞鳳眼,也不是昌平長公主凌厲嫵媚的狐狸眼。
而趙家前三子的眼型都肖似趙伯雍,趙鈺錚的眼乍一看也像瑞鳳眼,但是仔細瞧、仔細對比就會發現更像狐狸眼。
原來他和謝氏擁有獨一無二的相似點,那是他們彼此間的血緣牽絆。
趙白魚向後退,拱手作揖,深深鞠躬。
謝氏有些愕然,她以為自上次逼婚後,趙白魚該無比恨她,沒成想還如此尊敬她。
謝氏嘴唇動了動,想起昌平長公主,到底態度冷淡地越過趙白魚進了府。
趙白魚理了理衣襟,神色平靜地離開。
要是有人問他,為什麼在知道身世後不為自己討公道?
他肯定會回答,因為結局沒有人在乎他啊,為了趙鈺錚差點被毒害這件事而恨他恨了十幾年的謝氏,已經習慣把母愛都給趙鈺錚了。
晌午時分,有一隊便衣人馬走來,停在御街中央,正對宮門口。騎在馬上的侍衛著官靴,配大理寺腰牌和軍用環首刀,顯然是大理寺的人,同時是個軍人,符合雙重身份者,僅有可能出自郡王潛邸。
他們奉命帶走人證,堵在宮門口,日頭傾斜,然而遲遲不見東宮宮人的身影。
趙白魚遠遠看了他們一會兒,低眉垂眼地驅著馬車進另一條街,穿過幾條長街來到另一個宮門門口。
這是皇宮東直門,離東宮最近,每天都有插著龍旗的運水車運著宮廷用水進去,到正午才出來。
此時就有一輛朱紅色運水車出來,宮門守衛照例檢查仔細,確定無偷運才將人放出。緊跟著是第二輛運水車出來,趙白魚認出駕車的人就是魏伯,心臟不禁吊到嗓子眼。
守衛檢查了運水車車底,又跳上去打開水桶蓋,確定裡面是空的,又緊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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