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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安的手。
离别时林钦和康维桢,葛牙妹都出来相送,锦棠早早儿就上了车,如芒在背,总觉得林钦还未走,就在身后盯着自己。
转身,陈淮安也上车了。
宽敞的大马车,钢质轱辘上包裹着厚厚的牛筋,便再颠簸的路上,有牛筋的弹韧,一点也不会觉得抖,便天子的銮驾,也没有这车的舒服。
陈淮安一直握着锦棠的手,每每路旁有灯掠过,便要借着那灯光,捧起她的脸来仔仔细细的看。
他把她送给林钦的时候,真的没想过林钦会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更遑论守护她呢。
他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可这错,他永远都无法说出来。
忽而也不知车轱辘咯到什么东西,猛得一撞,陈淮安顺势就亲到了锦棠的唇上。
他是个急性子,两辈子,办事只奔那一个地方,似乎还从来不曾这般仔细的吃过她的唇。齿间淡淡的酒意,她的唇又滑,又软,像两瓣嫩嫩的花骨朵儿一般。
席间还吃了许多茶,陈淮安到了仿佛两辈子没有过的焦渴,唆上她的唇连吸带吮,仔仔细细的吃着,吃了还不够,将她的舌头叨了过来,连吸带咂,和着酒的唇舌,香甜到陈淮安舍不得松唇。
倒与性欲无关,横竖回到家,他有一夜的时间。
他只是想把她压在怀里,就这样一点点,仔仔细细品咂妻子的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缓他对她两辈子的愧疚,于她造成的,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疮痛一般。
两辈子,这还是头一回在马车上,锦棠也不敢出声,埋头闷气的趴着。
一回弄罢,都到了巷口,俩人彼此也不说话,紧挽着手靠在一处,默默儿的坐着,直到赶车的车夫喊了两回,才一起下了车。
陈淮安在瞎忙的时候,五夷来朝之事,便全是由葛青章一人在办。
比起陈淮安,他是个执行能力非常强的人。
明儿就是中秋,一切已然叫他办的井井有序,就等陈淮安那个钦差大出风头了。
但今天,他遇到了一件极为叫他苦恼的事情。所以,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没缓过神来。
恰一推开门,葛青章就与个女子撞了满怀。
因这女子穿的清减,也只绾着只垂髻,月光下葛青章一眼未能认得出来,猛乍乍居然认做了锦棠,遂柔声道:“这半夜的,你不在家歇着,怎的两处院子乱窜?”
那女子往后退了两步,背过脸,一时间并未说话。
葛青章转身进了门,解了袍带往桂花树下的石桌上一扔,咬着牙轻轻说了声:“要死,妹娃,这回我真真要死了。”
那女子仍未说话,怀中一捧新开的桂花,依旧在原地站着。
葛青章在这世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所有的人面前,和在锦棠面前是不一样的。
因是从小的表哥表妹,又还青梅竹马过,便明明白白没了男女之情,锦棠依旧是这世间,葛青章唯一愿意坦露自己的脆弱,孤独和无助的人。
再叹一声,他道:“妹娃,我娘来了。”
要是罗锦棠,只怕要吓到大惊失色了,甚至尖叫,毕竟葛青章的老娘张氏,那可是罗锦棠两辈子的阴影啊。
不过这女子并非罗锦棠,而是窦明娥。
她时不时的,会来替葛青章打扫庭院,只是葛青章从未碰到过而已。
她不知葛家老母的威力,如今非但葛家庄人人惧怕,便整个渭河县,闻其嘹亮的大嗓门儿都能立即变色,人人贴伏,心中还说,这状元郎徜若没伤了命根子,自然也轮不到我,可他伤了命根子了,这辈子都不能人道,此时待他娘来了,我于他娘面前立个誓,从此照顾他一辈了,不是很好?
是以,她咬着唇吃吃笑着,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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