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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虚与委蛇
姜泽言也未料到姜疏桐的心思如此深重——提出的方法不过是在撒饵钓鱼，他在夜里歇息一会儿，第二天一早便写好了奏折，按照原本跟谋士商议的计划行事。
太后醒来后，便带着谦王去程家前厅与程老夫人和一众小辈一同用早膳，以示亲和和对程家的重视。
程老夫人已然垂暮，身形佝偻，看到岳太后过来，还是起身举着拐杖向岳太后见礼。
岳太后赶紧走过去伸手微微搀扶：“老夫人不必行礼，您是兄长的岳母，自也是哀家的长辈，岂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道理。”
程老夫人也撑着将礼数做到位，还抬头看了看姜泽言：“娘娘折煞妾了，妾虽老了，但还是不能荒废君臣之礼。”
岳太后和姜泽言对视一笑，都懂程老夫人的言下之意。昨日太后入程府时，其实已然见过程孟辅，但不同于姜泽言夜里才到，这是程孟辅与姜泽言正式的见面。
“微臣参见太后，谦王殿下，多有怠慢，承蒙娘娘和殿下不弃。”
“不必多礼，”岳太后笑言，“程家嫂嫂远嫁京都，与母亲和兄长分离这些年，哀家也是不忍心，待哥哥致仕之后，定在洛阳颐养天年，让嫂嫂能与家人团聚。”
姜泽言一直笑着，内心却对岳太后这番说辞颇有些欲哭无泪，让岳相放弃手中权柄而致仕？恐怕难如登天。
但有一说一，姜泽言还没有忘记此行目的，便与程孟辅早早用完膳离开了。
程孟辅就是姜泽言撕开东都的第一道口子。
但岳太后那边还没有完，程老夫人被人捧惯了，还没有忘记要给自己嫡系孙子娶皇家媳妇的事情。
“娘娘，昭阳公主不是陪在娘娘身边吗，怎的未曾见到？”
岳太后笑言：“昭阳啊，被哀家和她父皇母后宠惯了，看着洛阳城外边的风景好，带着自个儿的人去秋游呢。”
说完，未等程老夫人开口，岳太后看了眼惠若又笑着说道：“想着小孩子家家，以后也是嫁京都的儿郎，离不开她父皇母后，这次跟着哀家出来，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游的时光了，也就随她去了。”
程老夫人被堵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旁边的几个少年也神色暗淡地当个木偶，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
姜疏桐辰时初（7：00-7：40）终于回到客栈，让绿兰松了口气，这时辰已然算晚了，再不回怕是谁都瞒不住。
姜疏桐细想了东宫的那份“名录”，才发觉东宫的心腹占了洛阳五品以上官员的大半，许多还是宁帝亲自下令封的，不难理解这是宁帝在给姜景行铺路，然而那位实际上掌权的刺史却不在姜景行的名录上，据姜疏桐了解，洛阳的刺史姓杜，已经过了耳顺之年（六十岁），他是谁的人？
姜疏桐要弄清楚这件事情，难免需要去洛阳城内转转，看一看。当然，第一站，便是醉仙楼——王首富开的酒楼。
此行不必掩人耳目，主要是不必瞒着太后暗中跟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