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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星辰慌張闖進來,焦急喊道:&ldo;小主子,有人要進來,趕緊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rdo;
陳曹夫人安詳地躺在榻上,緩緩閉上眼睛,攔住靜若嬤嬤,任由孫女被拉著走了。靜若嬤嬤只看著媯翟焦急的呼喊:&ldo;祖母……祖母……&rdo;卻不知道為了什麼。她看著夫人沉靜地躺著,只嘆了口氣,將沉重的木門吱呀關上了。
春雨是冷的,將媯翟衣裳浸濕。西陸行館沒有春天的生機,只有一片死寂。星辰用手緊緊捂著媯翟的嘴,連扯帶拖地將媯翟帶到了門外,匆匆消失在巷道盡頭。直到離開近一里地,星辰才敢讓媯翟放聲悲號。
護城河的水像是緞帶環繞著秀麗的宛丘城,而星辰看著媯翟的眼淚淌成了一片河水。
幸福的人是相似的,不幸福才各自不同。
蔡獻舞苦苦壓制自己想在婚前見一見表妹的衝動,終於挨到了婚禮的這一天。房內牆壁上散發著胡椒的香味和泥土的清新,新人微微低頷,頭上的蓋頭輕輕顫動。獻舞回憶當日的相逢,心裡冒起萬千柔情蜜意,是音樂讓他們結緣,成就了這段佳話。獻舞不再羨慕齊、魯富饒,宋、晉兵強,只覺得有此佳人,此生足矣。
當他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揭開新娘的蓋頭後,果然看到了一個絕色佳麗。面如芙蓉,眉目如畫,帶著無限的嬌羞嫵媚,等待丈夫的愛憐。獻舞溫柔地坐在新娘身邊,深情款款地端起合卺酒,預備送到新娘的櫻桃小口邊。
但新娘抬起頭的那一剎那,蔡獻舞以為自己眼花了,這是誰?怎麼從沒見過?獻舞顧不得耽誤飲酒的吉時,也不管喜娘的驚訝,只急切地揉了好幾揉眼睛,但是看到的依然是從未見過的女子。
獻舞驚慌失措,立馬起身,問媯雉:&ldo;你是誰?為何寡人從未見過你?&rdo;
媯雉見獻舞驚詫的模樣,莞爾一笑,嬌嗔道:&ldo;表哥你真會說笑,母親壽宴時不是見過我嗎?&rdo;說罷便要依偎過來。
獻舞慌忙將媯雉推開身,厲聲質問:&ldo;說,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冒充寡人表妹?&rdo;
洞房內還有一干奴僕,捧著茶果、喜酒,還有的端著銅盆錦帕,正等著伺候,獻舞卻儀態盡失。媯雉被掃了顏面,心有不快,想著母親的提醒也沒有發作,只好慢慢解釋:&ldo;大王,臣妾沒有冒充什麼人。臣妾父王乃當今陳侯,母親蔡姬乃蔡國宗女,有兄禦寇,弟子款與子夏。大王想是飲多了酒,有些醉了罷,來人,替大王醒酒。&rdo;
奴僕們個個不敢多言,只能依照吩咐將醒酒湯呈上來,但蔡獻舞卻像發了瘋一樣,喃喃自語:&ldo;不,不,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rdo;邊喊邊推開奴才,奪門而逃,留下愕然的媯雉和一干奴僕。
委屈的淚水滾落到媯雉鮮艷的禮服上,夢想的婚姻怎麼會在新婚之夜變了樣子?她緊咬櫻唇,心裡一遍遍追問自己:誰是她?誰是她!是什麼人奪走了丈夫的心?
奴僕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媯雉這個樣子,不知該說什麼,誰也不敢留在屋內,丟下媯雉一個人哭泣。
獻舞從馬廄牽出馬,呵止住奴才,瘋狂向外奔馳。泥水四濺,馬腹全部沾滿泥水,獻舞只拿著一壇老酒死命地灌自己。可是喝了一壇又一壇,就是無法醉。他終於忍不住,疲累地從馬上跳下來,跑到一顆樹前,狠狠地砸著樹幹,一拳又一拳,枝枝葉葉都零落,就像他的心。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讓他誤娶了別的女人?水仙花,《桃夭》曲,那人的一顰一笑都模糊起來!為什麼,偏偏思念的時候,卻再也記不得全貌?唯有眉心那一瓣桃花,醒目地烙印在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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