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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昨兒夜裡奴才當值,聽見娘娘就寢後隱隱約約哭了一場。今兒起來,娘娘面上沒有什麼表示,只是行動間略有遲緩,大概是傷慟過度,精神不濟了。用午膳時,娘娘勉強進了幾筷素食,就擱箸了。&rdo;
純懿點點頭,往前走的時候沒注意到腳下拱起的、略有褶皺的地毯,趔趄著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好在錦瑟覺察及時,一把攙住了她:&ldo;福晉當心。&rdo;
錦瑟將純懿扶穩,又皺眉快步走向幾步遠處站立值守的小使女,壓低聲音卻壓不住語氣中的怒意:&ldo;你是如何伺候的?地毯沒有鋪平,你不知要將它擺平整嗎?若是傷著娘娘或是貴客,你如何擔待的起?&rdo;
小使女慌忙跪地求饒,錦瑟懶得顧她,又攙扶著純懿往裡面走。
純懿隨著錦瑟往裡面走,左手籠在寬大的衣袖中,動作輕緩而隱蔽地撫上自己的腹部,隔著厚重的衣服小心護住了。
她動作做得謹慎,且錦瑟一顆心全系在富察皇后身上,故而後者並未覺察。
&ldo;如今後宮一切可還好?&rdo;純懿慧眼看出小使女與錦瑟之間的氣氛波動,她收回左手,淡淡地多問了一句。
錦瑟斂眸,也平靜回覆:&ldo;娘娘治理後宮,素來寬嚴並濟。如今七皇子薨,難保有人不生出別的活絡心思。只是,娘娘倒不在意了。&rdo;
純懿腳步頓了頓,頗有深意地看了錦瑟一眼。後者仍是穩穩噹噹,向前微微側身,作出恭謹侍奉的模樣。
&ldo;若是過了這陣子,娘娘還是提不起精神。你要與和敬公主說‐‐&rdo;
&ldo;是。&rdo;
純懿現在只怕富察皇后接連喪子而心死,全心全意沉浸在永琮喪訊中難以振作精神。若是富察皇后走不出來,那就會鬱結成心病,埋下無窮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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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懿從宮裡頭出來,和敬公主聞訊忙不迭又坐馬車趕到傅恆府邸。兩家的馬車剛好在傅恆府邸門前遇上。
和敬公主與純懿一道往裡走,前者焦急地問道:&ldo;舅母,您也未與皇額娘說上話嗎?&rdo;
&ldo;吾去時,皇后娘娘剛歇下。後來吾在西偏殿坐了一會兒,皇上就過來了,吾也只好離宮。&rdo;
&ldo;皇額娘是根本就不願意見我,我入宮去拜見她,錦瑟姑姑卻把我阻擋在正殿之外。她總說,皇額娘歇下了,要公主回府。可是哪有這麼巧,每回我入宮,都正好碰上皇額娘睡著。&rdo;
和敬公主實在是焦心,她拉著純懿的手,眼角因眉間憂愁神色而向下耷拉,曾透亮如明珠的眼睛逐漸失去驕傲光彩,漂亮圓潤的鵝蛋臉也因此樁變故而顯得瘦削。
純懿安撫著和敬公主的情緒,自己內心卻也是百千想法迴轉。
&ldo;舅母,您不知,當初永璉兄長病故的時候,皇額娘是強撐著才打起精神的。那時候我還很小,皇額娘雖為兄長悲慟,卻也要顧著我的安危健康。皇阿瑪也說,當初若不是有我在,只怕皇額娘還不能那麼順利地從悲痛中走出。可如今呢‐‐&rdo;
和敬公主說到傷心處,又忍不住落淚了。
&ldo;皇額娘誰也不見,我真的不知還要怎麼辦。若是從前慧賢娘娘還在,慧賢娘娘去說上幾句,定也是行的。可是‐‐&rdo;
純懿站起身,將和敬公主攬在懷裡,拿巾帕細細拭去她的眼淚。
&ldo;公主莫要太過傷心。如今您是娘娘最親近的人,在娘娘那裡,還要靠您多去照拂。您是娘娘膝下的孩子,看著您安康,娘娘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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