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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韻也有些愧疚，但提到關靖平，她便展現出一種近乎幽默的刻薄：&ldo;我說就是因為他缺德事干多了，他和小老婆才生不出孩子，損人不利己，都是報應啊。&rdo;
關雪息嗤了一聲。
何韻道：&ldo;他說，為難陳跡不是他的本意，他主要想跟你好好談談。&rdo;
關雪息力氣不足，但精神尚可，倚著床頭道：&ldo;他又想談什麼?如果是教我做人的話就不必了。我的建議是他先照鏡子，看看自己有沒有人樣。&rdo;
&ldo;對了，&rdo;關雪息又說，&ldo;媽，你告訴他，陳跡有辦法解決他後爸的事，我們不會受他威脅。&rdo;
何韻一愣：&ldo;怎麼解決的?&rdo;
關雪息沒解釋，他說：&ldo;關靖平想跟我談話也行，但他最好搞清楚，是他求我和解，不是我求他。&rdo;
何韻聽完怔然片刻，大概明白這邊是什麼情況了。
其實她的處境有些尷尬，現在勉強算是關雪息的隊友，但卻是一個&ldo;污點隊友&rdo;，母子間冰釋了一部分前嫌，還有沒說開的話。
何韻嘆了口氣，不等開口，關雪息先聲問：&ldo;媽，關靖平怎麼想無所謂，但你現在……還堅持想讓我出國嗎?&rdo;
&ldo;不，&rdo;何韻的口吻略顯猶豫，&ldo;其實媽也想跟你好好談談，這五六年，我們過得不容易，但從來都沒有面對面地坐下來過，不賭氣不爭吵，講講自己的心裡話。&rdo;
關雪息眼眶一熱：&ldo;好，等我回家吧。&rdo;
何韻卻道：&ldo;你約個日子，叫上陳跡，我們見面聊聊。&rdo;
關雪息愣了下：&ldo;你要見陳跡?&rdo;
何韻的語氣有點不自然：&ldo;是啊，其實今天我想通了不少，還沒跟你說……哎，到時候再說吧，你還病著呢，今晚好好睡覺。&rdo;
將要掛電話，何韻突然後知後覺地問：&ldo;對了，陳跡的家長不在嗎?你在人家過夜?&rdo;
關雪息如實道：&ldo;他媽媽很好說話，早就看出我們在一起了。&rdo;
&ldo;……&rdo;
這句話給何韻女士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掛斷時訕訕的，又囉嗦了一遍叫他好好睡覺。
關雪息放下手機，一抬頭，發現陳跡端著薑湯站在門口，不知旁聽多久了。
&ldo;你都聽到了?&rdo;
&ldo;嗯，大部分。&rdo;陳跡仍然有些沉默，像是壓在他頭頂的那座大山剛剛移開，陰影尚未消除，他的精神早在重壓下繃到極致，一時半會兒不得鬆懈。
關雪息就著他的手把薑湯喝了，沒抱怨難喝，喝完仰著臉看他，不言不語，去握他的手。
辛苦的人手上痕跡深，每次和陳跡牽手，關雪息都能感覺到。所以他喜歡摸，沿著陳跡掌心的紋路來回摩挲，仿佛能撫平什麼。
陳跡的手被他摸熱了，神色也終於有所鬆動，把湯碗推到一邊，俯下身來抱住了他。
一個沉重的擁抱。
關雪息被深深地壓進床褥里，陳跡的嘴唇落在他頸側，但沒形成一個吻，只是貼著他，汲取溫度和力量一般緊貼著他，吸嗅他的味道。
片刻後，陳跡長長地呼出口氣：&ldo;關雪息……我有點累。&rdo;
&ldo;好好休息，&rdo;關雪息說，&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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