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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跡默了一下，頭依舊低著，目光從關雪息的腳升到他衣袖下只露出一小截的手指。
夜晚氣溫涼，關雪息白皙的手被冷風吹紅了。
陳跡盯著他的指尖，聲音也像風一樣輕飄飄的，將&ldo;玩笑&rdo;進行到底，順著上一句說：&ldo;關雪息，如果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rdo;
&ldo;……&rdo;
關雪息簡直又受到了驚嚇，表情瞬間變樣。
可能是因為風實在太冷，他的耳根也被吹紅了，那罕見的顏色在暖黃的路燈光下被映照得格外鮮明。
但關雪息很快就恢復冷靜，不假思索道：&ldo;當然不願意!我又不喜歡男的，你別再開這種討厭的玩笑，和傅洋一樣，嘴上沒把門的，煩死了……&rdo;
他似乎接受了陳跡的&ldo;玩笑論&rdo;，不逼後者解釋了。
但說完卻轉身往公交站走，帶著一種防備，好像連多看陳跡一眼都不願意了。
陳跡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叫了一聲：&ldo;關雪息，你生氣了嗎?&rdo;
關雪息沒答話，腳步也沒停。
陳跡追上他：&ldo;是我的錯，我以後不開那種玩笑了，你別不理我好不好?&rdo;
關雪息不吭聲，裝啞巴。
陳跡繼續解釋，挑他愛聽的說：&ldo;我承認，那些玩笑我是故意的，但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更親近一點。你的朋友太多了，我怕自己一點都不特殊，很快就被你忽略掉。&rdo;
&ldo;……&rdo;
這句解釋很像真的，符合陳跡一直以來的奇葩作風。
關雪息終於看他一眼，放下戒備，有點無奈地說：&ldo;你不會交朋友就去跟別人學，能不能別亂來?嚇死人了。&rdo;
&ldo;嗯。&rdo;陳跡應了聲，表情隱藏在低頭時垂下的陰影里，像一頭被迫蟄伏的獸。
關雪息由內到外地鬆了口氣，腳步也不由得放慢了。
19路公交車遲遲不來，他和陳跡並肩立在站牌下枯等，關雪息問：&ldo;你從小到大都沒交過朋友嗎?&rdo;
&ldo;小時候交過。&rdo;陳跡說，&ldo;但我六年級就轉學了，和兒時玩伴失去了聯繫。進入新學校之後……我不太合群。&rdo;
&ldo;不合群&rdo;是輕描淡寫的說法。
準確地說，是被孤立，被歧視。
灃德人有點排外，陳跡是外地來的、並且是縣城裡來的&ldo;土小孩&rdo;，吃穿用度都不如同學們&ldo;高級&rdo;，性格也不夠開朗，不討人喜歡。
這種小孩，被欺負似乎是理所應當的。
偏偏陳跡又不甘於被欺負，他會還手打人。
那些本地小孩打不過他，就去找大人告狀，家長和老師輪番來教育他，無形之中傳達出一個共同的訊號：你很討厭，你不是好孩子。
新家也住得不順，他媽媽的新丈夫雖然有錢，但一分都不願意花在他身上。
陳跡小學還沒畢業，就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ldo;寄人籬下&rdo;。
&ldo;我從小就很招人討厭。&rdo;陳跡說，&ldo;少管所進出一趟，就更無藥可救了。別說交朋友，讓他們別用異樣的眼光看我都很難。&rdo;
&ldo;……&rdo;
關雪息啞然，忍不住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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