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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發現了,這個沒讀過多少聖賢的老太太,居然如此能言善辯,該說她是不講理呢還是鑽了牛角尖?
他算是感受到了爺爺的苦,看來道理是說不通了——梁錦驀地往門外走去,行至門口廊下的雪地里,一撩袍子跪下了。
老夫人跟著出去,以為他是要認錯,沒想到梁錦卻說:「須問就是我的命,他嘗過的苦,我也是要嘗的。」他挺直了背,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奶奶若是為難他,就是在割我的肉、剜我的心!」
談判不成,這是準備耍無賴了,老夫人恨鐵不成鋼,撲過去捶打他:「你敢要挾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奶奶了?」任憑她怎麼捶打,梁錦只嵬然不動,也不反駁。
丫鬟們都圍過來勸:「老夫人,這冰天雪地的,若跪壞了少爺可怎麼好?」梁錦聽了拿眼去掃她們,心裡想,不知道何須問跪著的時候,她們有沒有這樣勸過?
他冷眼瞧著,她們怎麼會理呢?在這些人眼裡,何須問是低賤的,是多餘的。
這深宅大院裡,似陰司地府,從前梁錦不會覺得,因著他是這裡的受益者,所有人都圍著他轉,他是躺在雲端上被高抬著的人。
而如今,站在何須問的立場上去看,這裡卻是個吃人不講理的地方。
他這是要跟何須問夫妻同心了,老夫人胸口裡堵著一口氣:「不必勸!他要跪就讓他跪著!」散了眾人,她仍舊回屋裡去坐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梁錦,又開始淌眼抹淚,嘴裡不住的念叨著「不孝、孽障」之類的話,邊上的丫鬟也不敢接她的茬。
常言都說化雪最冷,梁錦算是體驗到了,經太陽一照,雪融得更快,他一雙膝蓋陷在裡頭,忍不住渾身打抖。
打小錦衣玉食,哪裡吃過這種苦,梁錦偷偷將重心後移,腳尖使力,將兩個膝蓋換著抬了幾下,就幾下,他就想起何須問,又一咬牙規矩的跪好。
凍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何須問在屋子裡轉悠,一步一顛的練習走路,張太醫也說,多走走是好的。
無所事要去扶他,被他推拒了,邊走邊詢問她的傷,無所事沒中毒,自然是沒落下什麼病根,主僕倆有一句沒一句的正說著話,忽聽玉碎銀光的紗窗外頭雲裳正跟人嘀嘀咕咕。
是老夫人院兒里的丫鬟來報雲裳,說梁錦正在那邊罰跪,雲裳一聽就焦躁不安,裡頭那個才好,另一個又要折騰出病來,這可怎麼好?
小丫鬟安慰她:「你別急,老夫人現在在氣頭上,過不了一時半會兒氣下去了,准讓少爺起來。」
雲裳這才稍安,納悶兒道:「怎麼好端端的就讓少爺罰跪?」
「我的姐姐,哪裡是好端端的?」小丫鬟隔著窗戶往裡頭瞅了一眼,壓低聲音:「大少爺這些日子都沒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又是傷心又是生氣,常跟裡頭伺候的人抱怨大少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這話怕被何須問聽見,雲裳便拉著她走遠了幾步,小丫鬟又說:「今兒少爺去請安,老夫人本來還高興呢,誰知少爺賭氣自己去雪地里跪下,讓老夫人以後別為難你們家這位少夫人。」
可是了,老夫人哪裡捨得罰他?十有八九還是因為少夫人,雲裳去屋裡抓了把散碎銀錢給這小丫鬟,一併謝了她梁錦不在那些日子來報的信兒。
稍想一下,雲裳還是把事情告訴了何須問,何須問扶著根椅子坐下,並不著急。他在窗下坐著,一隻手捧著手爐,一隻手抽出一本《玉皇經》來看。
見他不似擔憂的樣子,雲裳她們便各忙各的去了。何須問看了一會兒書,又抬眼看窗外,外頭蔚藍的天,綴著幾朵雲,日頭照在人身上,暖暖和和的,大概走得累了,他靠著椅背,昏昏然的打起瞌睡。
這瞌睡直打到日暮,梁錦在老夫人那裡用過晚飯回來,一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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