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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值得信任嗎?
回府已是暮色四合,晚霞收斂了最後的光芒,漆黑的屋檐臥了一隻肥碩的貓,湛藍的眼珠警惕的逡巡著,隨著門咔噠一聲響動,貓的尾巴兀的炸了起來,長身穹成一座橋,嗖的躍到花牆上。
畫眉試了試浴桶的水溫,又酌量添了些熱水,「夫人,可以洗了。」
日裡出了好幾回汗,風乾後形成淡淡的水痕,如今低頭聞聞衣領,味道有股說不出的酸腐。顧妝妝解開腰帶,輕步走到浴桶前,又將隨身的帕子放到桌上,畫眉瞥了眼,忽然皺眉。
「夫人這是作甚去了,好好的鴛鴦戲水髒的跟從灰里扒出來一樣。」她撿起來,準備放盆里洗一下,顧妝妝忽然想起什麼,急忙阻止。
「別動,」她敞著衣領,卸下珠釵的青絲垂在前胸,疾步走上前,拾起帕子,在畫眉納悶的眼神中,慢慢挪到鼻間,輕輕嗅了嗅。
帕子本身有股淡淡的香粉氣,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鏽味很濃,像是某種金屬的味道,壓過香粉氣直衝鼻間。她緩緩直起身子,宋延年說顧德海這趟運的是布料,身上又怎會沾染鐵屑?
她有些奇怪的感覺,不止是今日,而是從公公歸府之後,日常相處和舉止動作都顯得異常謹慎小心,仿佛他面對的不是血濃於水的兒子,而是貴不可言的王者。
原以為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公公多年未歸,需要時間適應,可今日偶然瞥見顧德海與宋延年站立的姿態,不像是晚輩跟長輩之間,倒像下屬跟上司,顧德海的肩膀很是自然的矮了一截。
所有的不對勁,均圍繞著宋延年,顧妝妝想的入神,冷不防被人擁入懷中,嚇得她手一哆嗦,帕子掉到地上。
宋延年抬起頭,垂眸掃了眼她的手,沙啞的嗓音難掩素日來的疲憊,「一起洗?」
顧妝妝下意識的看了眼畫眉,那人立馬福了福身,倒退著快步走出房門,咣當一聲合上,她禁不住攀住宋延年的胳膊,羞赧道,「你便不會小點聲!」
「好。」宋延年微微垂著頭,下頜壓在那一綹散開的發上,蹭了蹭,面不紅心不跳的又道,「那我下回這般說。」
話音將落,牙齒就咬上小小的耳垂,輕輕對著磨了磨,濕漉漉的就像蝴蝶煽動著翅膀,細微的一動都叫顧妝妝渾身戰慄。
她軟極了,握在掌心柔似無骨,細密的宛若海草一樣的頭髮鋪滿宋延年的肩膀,他從後往前推搡著,低低的聲音像極了引/誘,「夫人,一起洗吧。」
臨近浴桶,以手掌護住她的纖腰,兩人換了位置,宋延年長腿一邁,抱起她一同跨了進去。
嘩啦嘩啦的水聲中,潔白的地毯瞬時濕透,原本根根分明的絲滑變得黏膩濡濕,顧妝妝的臉浸在水中,她緊緊閉著眼睛,嘴角吐出咕嚕咕嚕的氣泡,宋延年跪立起身,將她抱出水面。
顧妝妝張嘴吸了口空氣,還沒來及吐出,鼻樑便撞上宋延年的唇,他沿著鼻尖往下親,從未有過的急切與壓迫,似乎想要將顧妝妝揉進骨血。
薄軟的衣裳貼著皮膚,宋延年不費吹灰之力拂手推開,埋頭低了過去。
顧妝妝哪還有什麼招架之力,猶如孤帆行於大海,突遇暴風雨,無所依靠,只能憑藉本能緊緊抓著他的頭髮,皙白的小臉漲得緋紅,她微仰著腦袋,後脊擦在桶沿,既痛又熱,痛過之後又是無法言表的空虛。
當所有聲音歸於靜謐,偌大的房中只剩下兩人淺淺的呼吸。
顧妝妝卷著薄衾,側躺在床內側,宋延年擦淨身體,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合眼睡著了。臉頰上帶著淡淡的壓痕,濃密的睫毛長而卷翹,在眼下透出薄薄的影子,她總是習慣手裡攥著東西,將自己緊緊裹成繭子一樣。
宋延年從後抱住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特意說給她聽,「妝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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