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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捂着眼睛闷闷的哭出了声儿。
李进有个秘密一直埋葬在心里，那年地震他被埋在混泥土下，看着一个人扒开钢筋混泥土带着光照在他的脸上。
当时他太小了，钢筋乱七八糟的，消防员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想托着他出去。
然而把他交给另一个消防员手里时，余震来了，李进只记得他咧开嘴雪白的牙齿和熠熠生辉的眸子，唰唰直掉的碎块很快就淹没了那双眸子，只剩风在耳边呼啸，他伸出手什么也没抓住，余下残垣断壁。
他心里过不去，如果不是他跳下来救他，他就不会死了。
如果再犹豫几分钟不下来，或许他就能躲过余震。
他一闭眼就想起那个消防员，不是害怕是愧疚。
流离失所，痛失亲人的家庭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浑浑噩噩的被送到了亲戚家。
亲戚家里有个妹妹叫月月，他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午后，阳光有点刺眼，她扎着两个麻花辫，扑闪着灵动的大眼睛站在木门旁对他笑。
月月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粉色的袄子，青色的长裤有个补丁。
月月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说：我陪着你。
就此，她陪着李进坐在门坎上，一个看天空，一个叽叽喳喳的说话。
大人们都忙着重建，小孩子都是漫山遍野跑的，根本拘不住，月月却一直陪着他。
他漆黑的世界里恍若真的撒下了一片月光。
后来，他和李怀被师父看上接走了。
他才开口说了灾后的第一句话：谢谢。
他们都没有钱买手机，月月便每个月都会给他写信，让他多说话。刚开始他会回复一两句，后来慢慢和月月聊起了武馆的日常。
有一次，月月来信说要去看他。
悲剧发生了，他在车站等到了第二天，也没有见月月按照约定的时间来。
他不放心买票回乡，找了乡亲一起寻找，没想到最后一面是她死不瞑目的躺在路边的野草里。
就如同吉普车里的那个女人。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病了，可他的药没有了，病得更重了。
现在他说出来了，心里压着的石头松动了。
“人抓到了吗？”众人都小心翼翼的问，怕伤害了他。
“抓到了，被他打个半死送局子了，怪我贪玩儿整天疯跑，都没注意进儿的状态不对。是什么灾后应激反应的心理病，反正就是受刺激了，我以为都治好了，这又魔怔了。
没事，有我制止你。”李怀一把拍李进后背，猝不及防的差点给人拍碗里去了。
李进：我谢谢你啊！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