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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疾陡地變了臉色,那雙溫和的眼射出些凶態,「你這是要挾我?」
蔣文興舉起面前那隻茶盅,手指一抹,抹去了月貞留下的脂痕,擱到他面前,「鶴兄弟這話說得難聽,我是求你幫忙,哪裡是要挾?你要是非這樣想……就只看你受不受這要挾了。」
醜話說在了前頭,後頭一抹臉,又變得文質彬彬,謙和有禮,「鶴兄弟,我不過是費你說句話,只要你肯幫,成不成的我都記在心上。你出家人慈悲為懷,也替我想一想,我蔣文興父母早逝,就靠著姐姐姐夫過日子,吃了人家這些年的白飯,總不好辜負人家。二老爺忌憚我不是本家人,可不見得本家人就都是忠心耿耿的吧?我雖是外姓人,也曉得知恩圖報。你們李家若施我這個恩,我保管肝腦塗地替你們做事。」
此人面上謙和,肚藏奸詐,嘴臉變化多端,叫了疾也不由得好笑。不過笑歸笑,到底還是給人拿住了七寸。
他笑著咬緊下頜,點了頭,「文表哥這樣說,我再不答應,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蔣文興拔座起來打了個拱,「多謝鶴兄弟,你放心,不管這事情成不成,你與貞大奶奶的事,我權當什麼都沒瞧見。」
了疾亦起身,拈著袖口反剪身後,「我與貞大嫂什麼事情都沒有。」
蔣文興倏地一笑,「那是你們的私事,我就不過問了。留步,不必送。」
了疾仍將他送至廊廡底下,望斷他的背影,注目滿是冷透了的厭倦。
真將事情鬧出來,於他倒沒什麼,因為他待月貞從未愈矩。可月貞呢?非但名節不保,還要受人奚落。人家要笑她一個女人不守名節不顧綱常便罷了,還不知廉恥,主動往個男人身上貼。要緊是三番五次,人家還不肯要她,她有多麼不值價?
他太知道這些深宅大院裡的女人了,她們最愛議論這類笑話,可以反襯得她們自己又端莊,又矜貴。
他繼而踅進屋內收拾衣裳,拾起方才給月貞坐在屁股底下的袍子,攥在手裡遲遲未疊。
仿佛是將她一縷鮮活體溫攥在手上,她方才抑低的暗語,是一根牽魂引魄的絲線,此刻還在他心裡發著回音。
那魅惑的聲音在說:「你千萬要來,我有話問你。」
像個隱秘的邀請。
他此刻驚覺,她何止是個試煉,簡直是個魔障。怪道從前師父常打趣他道行還差的遠。
手裡那抹縹緲的體溫漸漸冷卻了,他也逐漸冷靜下來,對這個誘惑的邀約,又是幾度搖擺。
下晌又轉到唐姨娘屋裡去,才曉得唐姨娘並不是請他講經,是另有所相求。一見他來,唐姨娘便打發了丫頭出去,捉裙跪在他膝下。
了疾一臉駭然,今日真是諷刺,誰都來求他一個出家人。像是香客拜在佛像前,傾訴自己的悲苦與慾念。
他躬下腰托她的胳膊,「姨娘這是做什麼?」
唐姨娘執意不肯起身,「鶴二爺,我曉得你是菩薩心腸,也曉得滿府里,太太就還肯聽你的勸。求你替我替去勸勸她,把我的孩兒還給我吧!」
虔哥給霜太太抱到屋裡去養的事情了疾是知道的,只是不知裡頭的內情。他直起腰,走到椅上坐,「姨娘大概多心了,我母親待虔兄弟很好,並沒有哪裡委屈了他。」
她將膝蓋一轉,對著他哭起來,「我知道太太對他好,正是為這個我才不放心。那是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子認了別人做娘,我這個親娘心裡是什麼滋味?鶴二爺,你沒成過家不曉得,我是丫頭出身,娘家無財無勢,什麼倚靠都沒有。好容易有了虔哥這麼個可靠的人,要是給太太占了去,豈不是斷了我的後路?」
了疾見她哭得可憐,眼往旁邊略略別開,「您先起來,有什麼話慢慢說。」
她不僅未起身,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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