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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璟坐在床邊小凳那兒跟他說話:「爺,我去打聽了,這裡叫十里堡,往西去就有一個鎮子,那邊可以租車,咱們住上一兩日,等你傷好點就回去。」
白容久問道:「這裡當地人都是做什麼的?」
謝璟愣了下,撓頭道:「種莊稼或者打獵的吧,我瞧見每家每戶院子外頭都堆了不少高粱杆,另外村頭兩家人院子裡有剛剝下晾曬的野兔皮子,應該是獵戶。」
白容久略想一下,道:「這裡離酒廠也就是一天的路程,離著不算遠,你挑一兩家高粱多的人家問問,有沒有向酒廠那邊供應糧食,小心些問,找一家老實可靠的讓他們給青河白家遞個信。」他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塊長金鍊子懷表出來,交給謝璟,「拿著個給他,事成之後,再許他幾塊銀元。」
謝璟接過來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白容久一個人倚靠在床上休養,他手虛撫在腰側那,眉頭微微皺起。
腰上的傷不算嚴重,只不過是皮肉傷,是昨天躲避麻匪的時候被打傷的,那伙人是下了殺心,瞧著寧可破財要他們的命也沒打算讓他們回去,若不是他身上穿著的還有一件厚皮馬甲,怕是得去半條命。但這傷也極為不便,騎馬都不利索,也難怪謝璟會想繞路找車。
白容久原本就是話少的人,坐在那一邊想著當下能做的事,一邊想著昨天的護衛們,也不知道黑河白家商號那邊如何了。
過了半晌,謝璟回來了。
他一路跑著回來,額頭和鼻尖都沁了汗,拿手擦了兩下兩眼放光道:「爺,他們還真有給酒廠賣糧食的,我找了村裡的中人,我聽他說的酒廠的人和事都能對上就讓他去報信,那人答應的可痛快了,我都按你說的辦好了!」他說完,又猶豫了下從兜里拿出那塊細長鏈金懷表放在桌上道:「我給了他兩塊銀元,這表是爺的東西,太貴重了,我沒給。」
白容久道:「過來。」
謝璟立刻拿了那隻懷表過來,捧著給他。
白容久伸手從他頭髮上拿下一根枯草,笑道:「沾了東西。」
謝璟臉紅了下,自己忙退後兩步胡亂拍了拍頭髮:「肯定是剛才去抱草料弄的,我下回一定注意。」
「不礙事。」
「那這懷表……」
「你收著吧,給你了。」
白容久還以為這小孩會推拒幾下,畢竟讀了書的人大多如此,但沒想到謝璟就這麼坦坦蕩蕩地揣到了自己懷裡,還捂了一下,美滋滋道:「那我替爺收著,以後九爺想問時間,就找我,我報給你聽。」
白容久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想起自己省府家中安置著的那個西洋掛鍾,準點報時,一隻嵌了寶石的機械小金絲雀蹦蹦跳跳就衝出來,「布穀布穀布穀」急匆匆叫上幾句,又興高采烈地回去了。
眼前這小孩一臉滿足,跟那圓滾滾的小雀兒很像。
又傻又機靈。
白容久多看了他幾眼,怎麼也想不通為何有人會把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矛盾點融合的這麼完美。
他想了一會,心道,也不全是,謝璟還凶。
昨兒開槍打人的時候可半點沒手軟。
已經派了人去青河縣,白容久和謝璟也放鬆下來,在小村子裡好好休整了兩日。
接觸的久了,倆人都覺得對方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白容久起初覺得他對白二少忠心,後來發現並不是這樣,他和謝璟並不認識,但經歷生死之後已待他不同,平日裡能聊的就是白明禹——九爺對小輩也沒什麼興趣,但聊帳本生意,顯然更不可行。
每回他開口說上兩句白明禹的學業,謝璟就迫不及待跟他匯報自己讀過的書,還拿手指頭沾水在桌上給他寫字,力證清白。
「二少從來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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