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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繼安得了鄭氏的應承,終於放下了一半心。
如果有嬸娘跟著,走到一半遇見什麼不妥,還能得個人幫忙打點,實在不行,就叫兩人在驛站住下,他回來的時候再接上便是。
此去京城畢竟不急,他放在一邊,先回衙門給謝處耘開了路引並驛券,又同彭莽要了給麻沙衙門的公文,為表鄭重,還特地跑去州城加蓋了宣州府衙的印。
彭莽也不多問,見得裴繼安擬來的文書,略掃了一眼,就老老實實在上頭簽了押。
他簽完之後,放下手中的筆,問道:「我怎的恍惚聽得你要去京城?」
裴繼安先把那公文收了起來,復才不慌不忙地道:「哦?謝圖已經同知縣說了?」
彭莽也不否認,只皺眉道:「什麼事情竟要你親自去?跑個腿罷了,旁人不能嗎?」
裴繼安面上不顯,心中卻已經十分不耐。
他只隨口一詐,彭莽毫無防備,就把人供了出來。
那謝圖乃是押司謝善的兒子,後者同裴家頗有淵源,能坐到今日的位子,其中不乏從前裴父的提攜之力。
裴繼安剛入衙門的時候,多虧謝善搭了一把手,平時也多得其照看。
然則人心思變。
謝善年事漸高,謝圖子承父業,早也進了宣縣衙門做吏員,只是比起父親,這個兒子明顯差了不止一籌,不僅做事不行,便是做人也是缺心少眼的,極愛背地裡告刁狀,因他手長,能力又不足,時常惹出事情來,偏還要推給旁人去收拾爛攤子。
如果不是謝圖,宣縣的公使庫不會虧空得這樣厲害,倒叫裴繼安費了許多勁,才把架子重新搭起來。
裴繼安進得衙門數年,極少同謝善別苗頭,一則畢竟對方資格老,年紀大,要給幾分尊重,是以屢次被其明里暗裡試探,他只做不知;二則只是一個縣衙,同些胥吏為了小事,都是毛毛雨一般的利益糾紛,有什麼好纏的,退得一步兩步,也能省下時間來做些旁的事情。
想是他從前退讓太過,倒叫這做兒子的謝圖以為軟柿子好捏出水,眼下才好了幾天,又開始在後頭挑撥離間了?
「原是為著公使庫印書。」裴繼安把《杜工部集》的事情說了。
彭莽很是奇怪,問道:「公使庫印書也要報備?」
從前也年年印,卻從未見有報備之事,彭莽乍然一聽,只覺得莫名其妙。
知縣做到這個份上,裴繼安在其手下做事,也實在有些無奈,只好道:「原是不必報備,只是先前京城出了盜刻《道德經》一事,朝廷新下了令,凡舉印書,縣以下必要給州中審核……」
他把幾時下的令,在哪一號公文上頭,大概內容是什麼,一一複述了一遍,又道:「當時是自宣州州衙發出來的,通令十七縣鎮知悉。」
宣州州衙發下來的令,肯定是經過彭莽的手,才能往下派。
然而彭莽想了又想,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日常的雜事太多,朝廷的公文也是時不時就來一道,不記得也很正常,彭莽也不覺得多意外,只是算來算去,還是不對,不由得又問道:「那就給州中審核便是,怎的又跟京城扯上關係了?」
裴繼安更無奈了,道:「便同方才說過的那般,尋常書文由轉運司查審即可,只若是書中涉及經義,便要送往國子監審看,確認之後,才能在外地發賣。」
彭莽還是不明白,道:「那是什麼書來著?怎的又涉及經義了?」、
印書之前,裴繼安便同彭莽交代過,書一印出來,他又特地拿了一部過來,卻不想這一位不看就算了,連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再校補遺的《杜工部集》,裡頭有新補幾篇注經,雖是只擦了個邊,但是這書要發印去外州,最好還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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