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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教他诵读。目光上瘾般黏在他身上,挪不开。他教他身直体正,他教他悬笔提顿,他说些枯笔、飞白……许多她听不懂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越听不懂越敬佩他厉害。又有多久没为一个男人忙过……
“‘远致清玉康’,族谱辈分上,到了你便是‘玉’。宋玉成,你叫宋玉成。走到哪里都要记住南浦宋氏,忠君爱国,上侍父母下对黎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可记住了?”
“侄儿记住了。”宋玉成眨巴着眼睛,实在是听不懂也记不住。宋清平只把当年父亲教他的悉数交给侄儿,这是宋家血脉的传承。
“是不是等我有了儿子,名字就叫宋康……”
“哈哈哈……”童言无忌,正在院中晾晒的冷氏听的却是无限欢喜。她沐浴在和暖阳光下的,眼睛里、心里、周身都发着光,大声嚷着:“就叫宋康健,我儿以后养男长女,咱们宋家子子孙孙康康健健。”窗棂子内的宋清平抬头,迎上她热烈的目光。他的谦和,她的热烈,目光交错处,他们相视一笑。
这一耽搁便到了入夜,冷氏独坐厅堂守着如豆孤灯做针线。她在给宋清平做一副棉护膝,南边的冬季潮湿阴冷,比之北边那种冷更加刺骨。她想好了,等护膝做好后再紧赶着做一副棉鞋,填塞上满满的棉絮。寒从脚生,他爱看书,总坐着脚生冻疮……
做活空档冷氏不由得偷看他,只见那人聚精会神,看的认真丝毫不为所动。晚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无休无止,打的梧桐树叶子清亮,下的夜幕雨雾连绵。冷雨寒夜,枯灯独守,她受惯了这幅凄凉情景,今日却大大的不同。孩子睡了,四仰八叉躺在他的床上,口中呢喃说着听不懂的梦话。就这样,守着一片小院儿。儿子在睡,男人在旁……。她这一日日总把他当自家男人,想到此处,手中的针线飞快,做的更起劲了……
寡嫂缝补浆洗,坐到入夜不肯走,守着他做针线,这成什么!宋清平煎熬至极,看到如今书只翻了一页,他根本看不下去。‘祸难生于邪心,邪心诱于可欲’,韩非上句话竟像锥了心般的让他如芒在背、坐立难安。他不会拒绝人,此刻却在想该如何打发她。
“叔叔不该应了她,你才来不知,咱们是知根底的。她那女儿怂恿男人为她强出头,她男人吃醉了就趁着酒劲把人打了个臭死,斗狠杀伤。也不知是酒醉还是人家给使绊子了,回来的路上一头跌进海子塘里也无人知晓。待到第二日浮了上来,泡发肿胀的像肉铺子里挂着的猪头,满南浦的人都围着看。仵作来了只说是醉酒淹死,草草收敛。她婆家倒也没为难她,只说去留随她。可恨的是还没除服,便偷了人。让婆家拿住了把好衣裳、头面全都扣下来,不许她带走,只叫她素衫袄裙的绕着宝鼎街来回走一趟,端地是羞辱她。她娘姜婆子还要去闹,婆家往县衙递了状子才作罢。留在家中也不甚庄重,打扮的妖妖条条,她娘做牵头,给她四处划拉男人……”
“嗐!叔叔,她一个再醮货,配不上!你是天上仙,她是泥里虫。她娘们儿就是涎着脸赖上你,那婆子做惯了媒保,没少做阴损事儿,把左裁缝家好好的女孩说给了邓屠家的跛子儿子,人家正要跟她打官司呢!还有,她今儿说赊欠,听闻舅太爷在时在这街上有一盘米铺,如何还要向外头赊借?婶子一人能食多少?婶子在时,是何情景谁也不知,由着她信口胡诌。没有书据也该有个保山不是?那老虔婆的话像那湿哒哒的帕子,能拧出二斤水来,端地不能信!”
“我母亲只此亲眷,想来总归有所照拂,也算报答当日对我母亲恩情。”
报答使银子便是,青玉一般的人物何苦拿一辈子耗着个污糟人!冷氏心中有再多的不值也无法撼动他的想法,何况立了字据便再无回转余地。见他肯接话,冷氏便大着胆子多说了几句,一会儿问“叔叔,你将来去哪里做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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