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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溫柔如昨,卻是淡漠的,無情的,嗓子裡渡出的每一口冷氣都讓她止不住的四肢發寒。
&ldo;我不要休息。我有話和你說。&rdo;生怕他就此走掉,蘇星回心中生急,一把捉住他蹀躞帶垂下的□□尾,&ldo;我不接受這樣糊塗的訣別。&rdo;
腰帶被往下帶去,裴彥麟不得不順勢低伏了上身,和盈盈淚眼相對。
她眼皮發紅,不知這一日哭過多少,又是因何而深受委屈,搖搖墜在眼眶,固執地不肯掉落。
裴彥麟眉心微攢,伸手就要拭去,卻在觸到面頰時驟然一滯,眼底湧出看不懂的情緒,&ldo;和我斬斷前情的是你,如今要反悔的也是你,蘇星回,可惜沒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rdo;
蘇星回含淚望著他,&ldo;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你。可是我錯了還不行嗎?&rdo;
她錯了,他就必須原諒麼?
裴彥麟唇角輕搐,從她掌中抽離了□□尾,&ldo;以後再談,你好生睡一覺。&rdo;
蘇星回急得掙坐起來,一把抱住他腰上,撞得裴彥麟腳下趔趄,跌坐在床沿。
&ldo;我不准你走。&rdo;
&ldo;裴彥麟,我不讓你走。&rdo;
髭鬚亂糟糟盤結在他半張臉上,她急於證明什麼似的,沿著下巴直撫到眉骨和額頭。歲月磨掉年輕的鋒利,但終歸有跡可循,能找到可以彌補缺憾的證據。
她的舉止實在太過反常,裴彥麟一時不敢置信,雙瞳緊縮,流露出幾分疑慮,卻受蠱似的朝她低下頭,鼻尖觸到了眼皮,掃過柔軟的唇。不禁想到她夤夜回京也非是因為自己,麵皮登時泛起寒意,一把扭住手腕,拉開這段險些叫他失控的距離。
&ldo;你冷靜看看我是誰,我不是周策安。&rdo;
蘇星回怒目推開他,&ldo;別跟我提他。&rdo;
話甫一出口,兩人俱都一怔。
也是在這張床上,從前他發惱堵她的話,此刻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裴彥麟不禁冷笑,&ldo;一年前你為了他在我胸口扎了一刀,現還要來扎我一刀不是?&rdo;
蘇星回知道自己傷他太深,如今說什麼都是別有用心,她惱羞成怒,要掙開,奈何被他的手桎得太緊,生生崩開了才結上的瘡痂。
聽她悶哼,裴彥麟狐疑地看向手掌,寒眸一閃,&ldo;你竟真的讓自己吃苦,蘇星回,你是這樣恨我的!&rdo;
&ldo;我沒有……&rdo;
蘇星回掙脫他的鉗制,把手掩進袖底,目光躲閃,笨拙地粉飾心頭的狂瀾。
裴彥麟無聲地冷哂,審視她須臾,撫衣直起身道:&ldo;過幾日國子監放休,我會讓鶴年儘早回來看你。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出面的,告訴……裴粵,我會處理。&rdo;
他是想說告訴他,又本能地覺得她或許不愛聽,便急急改了口。
以往蘇星回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妥,如今卻覺得每個字都在嘲笑她有多不識好歹。
蘇星回默然咬著唇,聽足音遠去,門扇輕闔,忍住了沒有開口。
守在廊院的蘭楫才打發了王瑩去做事,還沉浸在主母歸府的喜悅中,驀地見裴彥麟身形微蹌著走出來,著實吃了一驚。她觀裴彥麟目光陰沉,料著夫妻恐怕又起了爭執,哪敢張聲,待在一旁等人出了廡廊好遠才斂裙進屋去。
原是琢磨了安撫的話,進來卻只見蘇星回在妝檯翻箱倒櫃,蘭楫當她是拿了屋裡的東西撒氣,忙得跟在後頭收拾,&ldo;娘子要找什麼吩咐下人便是,哪能勞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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