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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我不知道怕什么，跟我又没关系，可看见他们就怕……可能天生就怂。大家……包括村民不是都怕吗？”
村民是怕莫须有，而我是怕……真案发……
周盛看着我说，“往后人前我跟你保持距离……”
他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做小伙伴了，什么人前人后的说出来了，我还是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打帝都来的，在那儿吓怕了……我父母是烈士，这又不是造假的……”
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说，
“我就是胆儿小，我们家一个人都没了，有点儿事儿，连个收尸的也没有……”
周盛本来听出我的拒绝似乎是决定了什么，可当我说出收尸这话他反而安静下来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我才不在意收尸不收尸的，我只想活着的事，不想死了的。
周盛也跟着我叹了口气，“就怕，收尸也收不到全……”
我急忙堵住他，“呸呸呸，晦气死了！你是傻子啊！”
他看着我终于不说话了，我不管他，粥里扔点盐，小青菜揪一揪全扔进去煮，想了想，又去拿了俩鸡蛋，磕进去。
他问，“明天什么章程？”
像是终于过了这一关了。
“不知道，冷不丁闲下来真……真不知道怎么着了。”
“上山打猎去？”
“我不会啊！”我理直气壮。
他挑眉，像是说，之前那头野猪？
“那是凑巧，差点儿我就挂……死了……”
“没事儿，不行找找有什么蘑菇野菜也好，总不能睡一天。”要是没有今天这事儿，大家可能真想多睡睡，现在嘛，越睡越胡思乱想。
“成！”
粥好了，我以为味道不算多好，可明明加的盐，吃着总觉得十分香甜。
我们一人吃了满满一大碗，周盛准备走前迟疑了一会儿，“明天还是叫上别的知青……”
看来他还是理智的，哪怕今天脆弱了一下下，吃完了饭也还是恢复理智的。
我想起了我们上次去砍柴，多出来的两个知青……
理智还在就好……现在尤其我们两个都心虚有事儿的人，不宜让人以为关系多好，要不但凡出点事儿两个都得被查个底儿掉……
周盛一走，我里三道外三道都加上锁，坐在温暖的炕上，一头埋进被窝里……
没哭，就是歇一歇。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我能相信，能说话的人。厚重的双重面具把我压的死死的，所以，我哭不出来。
明明以前受了委屈还能哭一哭，现在别说哭了，委屈也不敢委屈……
其实我哪能不怨恨……关我什么事儿啊！
我在现代活的好好儿的……有我什么事儿啊？晦气的世道……
未来真的太美好了……
国家发展的太棒了……
好到我不敢提前死了，毕竟，我见过那个世界了。
很多人是不是都完全忘了这晦气的时代了！吃不饱的，穿不暖的，不敢想的，不敢说的，不能干的，不能有的……
我知道，我该调整心情了，我不知道周盛是什么情况，可我的情况应该不比他好，应该更差，不，就是更差。
他也许能在重重羞辱下活下去，我不能，我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告诉我，支撑我活下去的，只能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和人格。
如果失去尊严和人格，如果有一天，我需要经历，历史上看到的那些东西……我只能放弃我最珍爱的生命了。
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尊严故，两者……皆可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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