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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某岂有构陷先生?唯奇先生何故出言保全某尔?莫非……先生……私下里……”他缓缓说道,左右看守听着这话皆是起疑。
王弥生此刻却是又急又恨又悔。原也有过耳闻,说去年正旦宫宴上,这位小郎君三言两语之下为北院大王开脱死罪,又三言两语间致耶律胡图车裂。人之生死全在其口舌之间,今又污他为叛贼。
眼见旁人起疑,王弥生心中虽惧,却也沉了沉气,严词说道:“尔尔休休得胡言!某深居王府,不不不曾交往他人!”
韩德让却故作不信道:“噢?如此,先生屡屡救我,所为何也?”
“某某身为……王府之臣,自当尽尽王之事。王将祸,为为臣者岂可不不挽揽。”
韩德让听着却是“哈哈”一笑,高声说道:“明了,明了,先生非不忠,乃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也!先生果真忠心耿耿,韩某误会,误会。”
韩德让这话表面上虽是在还王弥生清白,但在王弥生听来却比先前的污蔑之词更要人命。这覆巢覆的是谁的巢?自然是赵王!是以,王弥生这等巢中之卵才感恐惧。
可赵王耶律喜隐的心思谁不知道?他赵王一门心思想住更大的巢,然为人却无智、多疑而又自以为是。若知有人“咒”他僭越不成,那逮着就是一个“死”字难免!王弥生此时真是恨不能堵上他的嘴。
韩德让却也从王弥生那期期艾艾的回话中,看出他还真不是死忠于赵王之人,不过是一只困身于朽木的良禽。遥想祖父当年亦是如此,所以才揣着满腹才华逾境南逃,意欲做一番事业,却不幸被抓了回来,继续做着奴隶。
又所幸,太祖皇帝和应天太后可比这群蠢货子孙英明得多,识得了韩知古之才并委以重用,此后大辽的国势蒸蒸日上,而韩氏的家势也日趋隆重。由是在韩德让看来,王弥生今日之怀才不遇正是有些像自己的祖父当年。
正当韩德让怀思祖父之时,王弥生此刻最为惶恐的事也悄然而至。因着方才韩德让那一句挑拨之言,已有人向喜隐告发他怀揣二心,咒赵王府僭越不成。
耶律喜隐一听,勃然大怒,率着一班随从怒气冲冲出帐,一见王弥生便忿恨道:“拿下此贼奴!烹而分食之!”
随从侍卫闻令忙是分作两班,一班取鼎架柴,一班则来架起王弥生。王弥生惊骇,慌忙挣扎高呼:“大王!小小小臣臣冤冤枉……”
王弥生慌忙辩解,可他这人本就结巴,一急起来更是言语不清,这期期艾艾了老半天,就让人听见个“冤枉”。究竟冤枉在哪儿,却怎也说不清楚。耶律喜隐就更没耐心去听他说了,越听他这结巴越是恼怒。
王弥生结结巴巴一阵,奴仆已给铜鼎内投了几块大冰块,冰块在鼎内快速融化成水。侍卫们则抬起他,欲将其投入鼎中。
韩德让看着这样的酷刑满目骇然,若说当初耶律璟车裂耶律胡图时的场面很血腥。那么现在喜隐活煮王弥生并打算分食,就让人想想也觉无比恶心。
韩德让正观望,只听“砰”地一声,侍卫已将王弥生投进大鼎之中。刚融化的雪水,浸湿王弥生的衣物,刺骨的寒气正沁入他的皮骨。
王弥生一边将自己抱成团儿,一边继续结巴着向喜隐解释,但喜隐根本就听不进去,喇哈则催促着奴仆加大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