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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飲一口,他輕聲嘖嘴:「『凍得五臟俱冷,回去恐難免大病一場』。適逢年關,師父縱無大事可耽誤,於宮裡而言也不吉利。」
這話很不好聽,但並不虛。
年節生病,於宮中而言的確不吉利。嬪妃與宮人此時若是病了,大多都會拖著不提,熬過正月十五再傳太醫。
蕭致言罷,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眼見面前的小尼姑被堵得辯無可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底莫名掀起一股笑。
這笑很快浮至眉間,直達眼底。他睇著她的侷促,抬手指向窗邊。
顧清霜為難再三,終於艱難地提步,向窗邊蹭去,不情不願地又取了只瓷盞來。
她給自己倒了一盞酒,抬眸見他那一盞已飲盡,就將自己那盞暫且擱下,端過他的盞來再添。如此,直顯得她大不願飲下那酒,能拖一刻是一刻。
然在背過身再為他倒酒的同時,她空著的左手在袖中一摸,一枚豆大的殷紅藥丸滑入指尖,下一瞬即落入瓷盞,旋即消融。
這一刻她已等了太久,亦做了許多準備。她將每一件海青的袖口內里的縫線處都挑出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正適合藏這樣一顆小物,又比袖中寬大的暗袋更亦摸得。
倒是多虧了方淑人突然送酒,不然今晚她還要頗費些心思鋪墊才能將這法子用上。到時或溶於水或溶於茶,但都不如這酒更能遮掩、更能讓人覺得自己是在無意中迷了心智。
她轉過身,再度將瓷盞擱到他手邊。復又端起自己那一盞,坐到靠牆處離他最遠的椅子上去飲。
見她有「獨善其身」之意,蕭致也不再多同她搭話,邊讀著書,邊繼續喝酒暖身。大雪夜被太后找了不痛快的懊惱不知何時已蕩然無存,他在酒意中有些走神,鬼使神差地想起某夜大雨,他好心送一個摔了跤的小尼姑回房的事情。
當時她還不知他是誰,在他懷裡喋喋不休了一路,苦勸他把她放下。
這小尼姑,話真是很多。
蕭致出著神,下意識地睃看了她一眼。只一眼而已,忽而神思恍惚。
他皺眉按住眉心,又覺身上也熱得愈加分明,便想大概是喝得急了些。
顧清霜抿著酒,耳聞他的呼吸略微有變,擱下瓷盞站起身,再度走向書案。
如她所料,他手邊的瓷盞又已空了。
她端起瓷盞再度斟酒,邊斟邊隨口言道:「也差不多就剩一盞了,貧尼告退。」
斟滿,瓷盞放到桌上,他鎖著眉擺手:「不喝了。」口吻已有些模糊。
她抑住笑,聲音放軟:「施主可是喝得不適?貧尼去喊宮人來。」
蕭致含糊地嗯了聲,抬眼間嬌容撞進視線,他驀地一懵。
下一瞬,他的手已扣在她的腕上。定一定神,出口卻是:「妙心師父……」
她感覺到他殘存的克制,沉下心神,摸出錦帕,為他拭去額上的細汗:「是喝多了?」
累日身處佛堂,她身上儘是清心寡欲的檀香味。唯獨一方錦帕,她日日清晨都要以玫瑰花水浸過,染滿紅塵氣息。
後來入了冬,玫瑰難尋,她就改用梅花。阿詩曾嫌梅花暗香清淡,與檀香一樣讓人聞著清心寡欲,顧清霜只說無妨,反問她:「你看雲和郡主院子裡種的那幾株白梅,好不好看?」
錦帕拭過額頭,擦去額上汗珠,柔軟細膩的觸感卻莫名激得他後背又滲出一股汗來。似曾相識的梅花香沁入心脾,眼前的面容變得愈發朦朧,幾不可辨。
蕭致愈發困惑,忍著頭腦的昏沉,喚出一個名字:「阿敏?」
「致哥哥……」輕音縹緲,如夢似幻,仿佛天外來音。他身上愈加燥熱,熱得難以忍耐,渾渾噩噩地將她抱住:「阿敏……」
「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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