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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步出德化殿，就見軒轅符站在庭中等候。
周琦笑了笑，行禮：&ldo;王爺。&rdo;
秋高氣爽，軒轅符只著單衣，手裡卻拿著件輕薄大氅。
&ldo;重九佳節，不想與本王一道出去轉轉麼？&rdo;
在府中深居許久，周琦也覺得有幾分氣悶，便答道：&ldo;王爺既有此雅興，那周某便恭敬不如從命。&rdo;
軒轅符只帶數十人策馬向城西而去，周琦雖數年不曾騎馬，原先騎術倒也還記得個七七八八，加上軒轅符有意放慢速度等他，倒也不十分吃力，幾人施施而行，說說笑笑，不一會便出了城門。
軒轅符撥轉馬頭到他身側，把大氅披在他身上：&ldo;山上冷。&rdo;
周琦微微一避，大氅險些滑落下去，他與軒轅符同時去接，手指碰觸在一起，周琦又是一陣尷尬。
&ldo;王爺，這是要去？&rdo;周琦眯著眼打量左近，仿佛突然發現官道兩邊野草長得也頗有魏晉情致。
軒轅符手執韁繩，笑意沉積下來，整個人都顯得溫和了幾分：&ldo;蓮花山。&rdo;
周琦挑眉，有些詫異：&ldo;為何不是天梯山？登高望遠，天梯山不是更合適些麼？&rdo;
秋風颯颯，軒轅符為他理理額上亂發：&ldo;蓮花山上有一藥泉，據說可以療傷治病，頗為靈驗。還有個善應寺，裡面有座七層佛塔，從那上面登高北望，可以看到祁連山。&rdo;
他靠得很近，若不是原上朔風，怕是連呼吸都可相聞，周琦一陣心慌，猛地抽了下馬鞭：&ldo;既然如此，咱們便抓緊趕路吧，興許在晌午前可以登上蓮花峰。&rdo;
站在蓮花峰頂眺望遠處，確實依稀可以看到祁連山頂連綿積雪，周琦把大氅攏了攏，突然一個人悶悶地笑出聲來。
&ldo;怎麼了？&rdo;軒轅符為他斟酒。
周琦抿了口酒，菊花酒的清香沁如心脾，不由讚嘆道：&ldo;好酒。&rdo;
軒轅符笑道：&ldo;河朔最西處，肅州境內有一藥泉，形同新月，水質清冽。處在流沙之中，卻偏偏不干不濁。這酒便是取了那藥泉水，加入餘杭白菊釀製而成。&rdo;
見周琦小口啜飲，面色怡然，軒轅符也勾起唇角，默默品酒。
侍衛僕從都在不遠處相候，見軒轅符心情大好，也紛紛放下心來。
周琦喝完一盞酒，才不緊不慢開口：&ldo;我方才笑，是因為剛剛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事。&rdo;
&ldo;何事？&rdo;
周琦向善應寺禪房行去：&ldo;我這一生，起起伏伏多半與山有關。&rdo;
他少年入隴，於祁連山遣使說退左賢王十萬軍馬，又陰差陽錯在焉支山被冤屈，陷在涼州兩年。後來假死，隱居在蒙山種了十年的茶……
豪情壯志也好，屈辱折節也罷，到了後來，隨著年紀漸大，就連長嘆低吟都沒了興致。
也許就如中原一位高僧所言，所有的妄念，到了最後也不過是一把灰。
軒轅符跟在他身後，隨他步入禪院，又一道登上寶塔。周琦一言不語，只默然北望逶迤祁連。軒轅符看他側臉剪影，心裡又是安穩，卻又抑制不住地有些疲憊。他幾乎不敢想，若是周琦最終還是拒絕留在隴右，決意遠走天涯，他又該如何自處。
&ldo;鳳儀……&rdo;他終是澀澀開口。
周琦卻打斷他：&ldo;王爺，先不要言語。&rdo;
軒轅符合上嘴，天地靜寂間，有雁陣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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