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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李瑞景打了聲招呼，體貼地帶關門。
這間窄小的辦公室看起來不過5平方米，放了一張長桌、一把凳子就擠得水泄不通，李瑞景一個男人站在空地上幾乎要把房子的空餘空間堵滿。
可他又不能走到女生那邊寬敞的地方去，該有的社交距離還是要有的。
他打完招呼，按理說粉絲都要驚叫起來了，可對方不為所動。
時間靜悄悄過去十幾秒，那人像是鼓足了勇氣，終於抬起頭望向李瑞景，開口便是一句「對不起。」
有的時候李瑞景很討厭自己記人過目不忘的本領，尤其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
他幾乎是在對方抬眼的一瞬間，就認出了來人，畢竟誰對著捅過自己一刀的人，都很印象深刻。
三年多過去了，那女生的臉不似原來那般稚嫩，頭髮留長了，還帶了黑框眼鏡，只是那雙眼睛與原來的別無二致，帶著深深的自責與膽怯。
明明是行兇的人啊，卻表現得像個無辜的受害者。
李瑞景的側腹沒來由的一疼，他伸手捂住，雖然知道是心理作用，但還是忍不住想低頭看一眼是不是真的流血了。
當然不可能流血，也不可能被再捅一刀。他腰上留下的疤痕，早就跟手腕上的燙傷一起修復了，因為和陳亦在一起後，對方每每看見都會心疼。
李瑞景以為自己早就沒事了，畢竟連傷害的痕跡都消除了，可再次見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無害的行兇者時他才發現是自己想當然了。
那次的事件，多少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他沒有刻意去打聽那件事的處理方式，視頻曝光後，當地警方設立了專案組調查，聽說處罰了一批人，未成年也被送去進行矯正教育。
女生見到他下意識的反應更是愧疚難當，急忙道，「我不會再傷害你，你別害怕，我過來只是想當面跟你道歉。」
李瑞景鎮定下來，與她視線相對。
那女生道，「我真的知道錯了，雖然現在說這些已經於事無補……我那時候，三觀都不成熟，被人幾句話挑唆就傷了你，我真是、我真是沒有腦子……」
「那個時候我成績很差，父母關係也不和睦，他們吵完架就拿我撒氣，我為了逃避生活中討厭事情，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追星上……現在想想，簡直不可思議，我為什麼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呢？群里的人教唆我去，她們自己卻好好地藏匿在網絡上，只有我這個被人利用的傻子當了真……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遲來的懺悔比草都輕賤，李瑞景沉默聽著。
「那之後，我參加了心理矯正教育，意識到自己這樣大錯特錯，是我一葉障目，聽信謠言，才會做出自己都無力承擔的錯事。我不應該把人生的希望寄托在追星上，我有自己的生活，應該去做更有意義的事……」
李瑞景道，「所以你開始給綠洲計劃捐款？」
女生點點頭，「是……我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可我不敢去找你，只能做其他的事彌補心中的愧疚感。我知道說這些很可笑，夜裡我總是會做噩夢，夢見我又在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你……我真的好害怕，我想一定要找你當面道歉才行。」
李瑞景沉默良久，才道，「既然你長大了，那你應該知道，不是所有道歉都能理所當然地得到原諒吧？」
女生紅著眼，點點頭。
「我知道你想聽什麼，可我說不出口。」李瑞景道，「如果你做公益只是為了彌補我，而不是打從心眼裡想幫助他們，那還是趁早算了——」
「不、不。」女生急忙否認道，「是想幫他們，幫助他們獲得的幸福感，可以暫時抵消心裡的愧疚。可一旦想起來，還是很痛苦……」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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