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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俞念潔，你究竟想說什麼?&rdo;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將她扯向自己，赤紅的雙目里，有怒氣，有不甘，亦有訴不出的悲哀。
&ldo;你想說，其實當年活下來的人根本是湛語辰，至於此刻在你眼前的這個湛子宸，我，才是那個陰魂不散的鬼魂，附在這具軀體裡，奪走了本該屬於湛語辰的一切，是不?&rdo;
她沒說話，只是任由他對自己發脾氣，宣洩心中的怨與怒。
見她未曾開口反駁，湛子宸的怒氣更盛。&ldo;你就是不肯相信，當初與你成親的那個白辰，是個已死之人，你就是不肯接受他已不在人世的事實，是不?&rdo;
俞念潔緩緩啟唇，字句清晰地吐語：&ldo;就連你都不信他已經死透，不是嗎?&rdo;
他聞言一窒。
緊扣皓腕的大掌，緩緩鬆脫。他放開了她，僵硬的身軀往後一靠，明明是正姿端坐，卻仿佛跌落深淵那般，腳下一陣虛空。
&ldo;你若信他已經死透，又為何會說他陰魂不散?又何來湛子宸被偷走的十多年?他若當真死絕，那便不該再以魂魄之形出現在我們面前，倘若你也信他已死，又怎會飽受那抹幽魂的詛咒之苦?&rdo;
她字句如針，每一針都刺往他心底早已潰爛的傷口，他只能震楞，只能僵在那兒，一動也不能動。
見他面色鐵青，深陷的雙眸惡狠狠地瞪住她，她並未因此退縮，反是步步逼近。
&ldo;所以，我才問王爺，那日在荷花池死去的孩子，究竟是誰?究竟，王爺心中相信的、希望死去的那一個，是湛子宸還是湛語辰?&rdo;
他雙拳緊攥，削瘦的面龐似是忍著怒，又似忍著莫大的痛苦，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馬車停下，錦簾外傳來王府車夫的提醒：&ldo;王爺，到了。&rdo;
俞念潔定定的望了他一眼，隨後掀簾下了馬車。
眼前是一座白玉修築的陵墓，看上去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墓室。
事實上，能葬在一代高僧下葬的這座須彌山，必得是元晉皇室之人，要不，就得是真正顯貴的皇族後裔。
湛語辰的墓在此，牌位卻供在楞嚴寺，早晚聽誦佛經，這是羲太王妃對這個心愛兒子最後的疼愛。
&ldo;夫人，世子的墓在這兒。&rdo;車夫領著俞念潔步入墓室。
墓室里極其寬敞，白玉楹柱，大理石鋪地，豪奢之至。
一口琉璃打造的上等棺木，就被封在牆後，牆上由高僧題了字，寫的不是湛語辰，而是白辰。
看來他是真與佛家有緣，偏偏生在貴胄之家，又得了太王妃的疼寵，雖非嫡長子，卻逃過了被拘禁的命運，頂替了胞兄，繼承了羲王府的榮華富貴。
可方才湛子宸一時激動，說溜了嘴，教她不得不反思，當初那個在眾人眼中，以神佛轉世之姿，在王府里受盡榮寵的小世子，究竟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是否，真如同湛子宸方才所說，這一切榮華富貴，並非小世子真心想要，不過是旁人硬加諸於身?
是否，那個看似握有一切的小世子，實則什麼都不想要，反而羨慕起被拘禁在紫竹林的胞兄?
是否，他根本沒有死，不過是借這個機會逃離塵囂，逃離羲王府，方能在楠沄鎮與她過上一段平凡的日子。
有沒有一個可能：身是湛子宸的，魂卻是湛語辰的，只是，他為了躲避這一切，強逼自己成了湛子宸?
她如是想著。
&ldo;夫人。&rdo;車夫已用火摺子將墓室里的燈燭點燃，同時點了三炷清香，遞給了她。
她撇眸望去，卻是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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