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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教訓的是,」裴淮顯然不想繼續,便轉了話術道:「昨日去曲江別院,仿佛看見咱們侯府的馬車。」
「昨日?」裴景若有所思的捻著書頁,慢慢回憶起來:「母親沒出門,父親在軍中,我倒是去過曲江別院,可不是昨日,都有好幾日了。」
「我記得清楚,那日柳家二姑娘摔下馬車,破了相,當時我離她不過幾丈遠。」
裴淮敲了下腦門,笑道:「是我腦子記混了。」
他不過隨口試了句,連日子都是瞎編的,當時顧及月寧,餘光瞥過被風捲起的帘子,看見一輛馬車拐過窄巷,從背影看,有些像侯府的車輛。
鬼使神差,就忽然冒了這麼一句話來。
裴景不以為意,素白的手指摸過桌上茶盞,倒了小盞花茶後,推給裴淮:「說起別院,不覺得有什麼事要與我交代一番?」
「大哥別促狹我了,」裴淮往後撤了身子,靠在方椅椅背上,修長筆直的雙腿疊在一起,穿過桌案,裴景堪堪能瞥見他勾起輕晃的腳尖。「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錯的,我不該犯渾,不該胡鬧。」
薄衫上的手微微攏起,面上卻笑得愈發淡然,裴景抬眸:「既知道是錯的,那還不改?」
裴淮輕挑起眼尾,兩手交叉枕在腦後,垂落的眼皮遮住他瞳底的顏色:「大哥,你試過一條路走到底,明知前途是晦暗的,無望的,卻還是想往下走走看的感覺嗎?
我就在那條路上,如今滿布荊棘,卻總想著前面是好的,是繁花似錦的,也是值得的。
不想回頭。」
「為了一個女子,自毀前程,二郎,不值得。」裴景直戳人心,抿了口茶,面上溢出淡淡的迷惑,「今日聽母親的話外之意,是要在月寧產子後,將她送走。」
裴淮睜眼,看著緊閉的窗牖,忽然覺得胸口憋悶,透不過氣來。
仿佛每個人都知道月寧的最終去處,只他還自欺欺人的裝著無事的模樣。
他怪自己多心,不該特意過來問一遭的,柳蕪摔下馬車那日,繞過巷口的馬車旁,有晉王親信,他看不真切,卻隱隱覺得那馬車合該就是侯府的。
驚弓之鳥,竟會疑心到兄長頭上,可笑。
夜裡騎馬去的別院。
裴淮進門,瞥見送來的箱籠擺在書架旁的小几上,掀開來看,一應物件都未取出。
月寧坐在紫檀雕花大案前,手裡捏的還是之前用的羊毫筆,她只在裴淮進門時顫了顫睫毛,連頭都沒抬。
暖黃的燭光下,她身上裹得荼白色衣衫猶如鍍了層光暈,輕柔的淺綠似要溢出紗衣,廣袖滑到手肘,兩截小臂細長白潤,捏筆的手軟卻遒勁,小指圈在紙面,指尖點壓著洇出的墨跡。
畫的貓兒栩栩如生,連身上的毛都絨絨透出極好的質感。
裴淮踱步過去,在貼近月寧後脊的一剎,她擱下筆,從案前繞出來。
「你換了香?」月寧嗅到他衣裳中的冷梅香氣,不禁想起那夜宋星闌送行時,沾染的氣味。
裴淮疑惑的看著她,低頭用力吸了口,他對味道不甚敏感,以為月寧孕期不愛聞,便往後退了步,道:「那我去淨室洗洗。」
「不必,香味很淡,不妨事。」
極好挑破的機會。
月寧默默在心裡醞釀了一番,理好思路才開口:「這冷梅香似乎很是罕見。」
難得見她主動開口,雖然聊得是自己不熟悉的香料,可跟著母親耳濡目染了許久,對有些名貴香料他信手便能拈來。
「蘭雪堂有片梅林,冬日裡適宜賞雪,有一回府上辦宴席,賓客是攜女眷一同去的,國公府」說到此處,裴淮頓了下,想起那位早已瘋癲的嫡小姐,不禁瞟了眼月寧。
月寧見他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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