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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嘴跑火車的人總把&l;死&r;掛在明面上，穆卓野其實不愛聽。可他暫時勸不了褚林，這人只有在事後半個小時內能稍微老實點兒，說的話也好聽。
褚林稍微緩過一點精神，他懶得穿衣服，裹著毛毯看地面出神。
&ldo;林，想什麼?&rdo;
褚林伸指點了點床底下，&ldo;銅鈴別扔了啊，挺好看的。&rdo;
穆卓野問：&ldo;你喜歡?&rdo;
&ldo;喜歡，&rdo;褚林偏頭看他，&ldo;你送我嗎?&rdo;
穆卓野下地撿，擦乾淨沾上的土，放在掌心，他遞給褚林，很虔誠，&ldo;送給你。&rdo;
褚林心一抖，下意識接了，點兒恍然‐‐他這麼鄭重幹什麼?
穆卓野很開心，好像什麼定情信物的交接儀式成功了似的。他又給褚林熱了牛奶，一口一口餵他喝。
褚林嘴裡能淡出水，看牛奶也膩得慌，他伸手掐穆卓野的臉，耍無賴了，&ldo;我想吃火鍋，我想吃牛蛙。&rdo;
&ldo;牛蛙?&rdo;穆卓野很自然地聽不懂了，表面十分純良，&ldo;你看我像牛蛙嗎?&rdo;
褚林氣笑了，&ldo;我看你像種馬!&rdo;
穆卓野嘴角往上一勾，他不說話，笑得賢良淑德。
&ldo;我操!&rdo;褚林氣不打一處來，&ldo;卓也，收起你這副嘴臉吧。&rdo;
穆卓野眨眨眼，表情愈發無辜，一句&l;什麼，我沒聽懂&r;即將脫口而出，褚林不想給自己添堵，立刻打斷了。
&ldo;牛蛙吃不著，我能泡澡嗎?&rdo;褚林吐出一口氣，&ldo;卓也，我身上能搓出一層泥了，也就你下得去嘴。&rdo;
&ldo;好。&rdo;穆卓野說。
&ldo;什麼?&rdo;褚林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ldo;好什麼?&rdo;
&ldo;泡澡，&rdo;穆卓野話語不連貫，&ldo;你等我幾天，我準備。&rdo;
怎麼準備?
褚林的腦洞一騎絕塵，去土裡再挖個大點的坑灌水泡嗎?
不僅原始，還狂野啊。
第二日清晨，褚林睡得迷糊，他能感覺穆卓野起床了，速度很快，開門鎖門。褚林想問他去幹什麼，可他眼睛睜不開，實在太累，翻個身繼續睡。睡得腰酸背疼，褚林也不感覺安穩，他想搭著腿舒服些，可床邊是空的。
火塘的火熄了，炭盆還在燒，木屋裡溫度很低，視野也差，太暗了。褚林睜開眼起身，他半夢半醒，睡得有些糊塗，突然產生了一種迷失荒野、孤立無援的恐懼
&ldo;卓也!&rdo;
褚林脫口而出，他身處惶恐之境，想到的人只有穆卓野。
沒人回應，穆卓野沒有聽見。
木屋之外有榔錘敲打木板的動靜，挺大的，褚林仔細聽，又聽見了馬咴聲。這些聲音足夠讓褚林鎮定，他心跳平緩了，也知道穆卓野就在外面。
&ldo;卓也‐‐&rdo;褚林提著嗓音又叫了一聲，依舊沒人應答。
床頭擺著一套新衣服，上面壓著銅鈴。褚林輕輕把銅鈴拿開，他給自己穿上衣服，還是不暖和。褚林伸手撥開窗簾，今天沒有太陽，天際狂風卷著烏雲，黑沉沉的。
褚林看見窗沿邊積起的雪，他心情也沉。
風聲不歇，褚林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他坐在床沿邊，晃著腿數數，可是每次數到三百多就混了，思緒也不知飛去了哪兒，又得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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