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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嫩芽和葉子分開,周琦掂量掂量,最終挑出全是嫩芽的,分成幾份,細細炒了用油紙包好。
天色將晚的時候,周琦才慢悠悠地提著茶葉,不急不緩地漫步下山,上官道,進雅州城。到雅州的時候,早已夜黑如墨。
周琦穿街走巷,最終腳步停在一燈火闌珊之處。
抬眼看了看牌匾,紅底黑字,瀟灑章草,上書&ldo;攬翠坊&rdo;。
周琦苦笑著推門,默然走入早已陌生的花花世界。
許是他衣著寒酸,老鴇龜公都未上前招呼,周琦不得不像個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直到有個婢女對他一福。
&ldo;是周公子麼?&rdo;
見周琦點頭,她又道:&ldo;跟奴家來罷。&rdo;
穿過迴廊天井,便是一座繡樓,遠離了□,顯得頗為幽靜。
突然周琦腦袋一痛,抬頭一看,發現是個猥瑣男子倚欄飲酒,手裡還抓著一把花生米。
&ldo;怎麼,那麼多姑娘都沒有合意的?&rdo;
周琦哈哈一笑:&ldo;在下囊中羞澀,哪裡比得上忘塵叟手頭闊綽。能進這個大門,已經是老鴇給忘塵叟面子了。&rdo;
忘塵叟擺擺手:&ldo;哪來那麼多廢話,上來,我請你喝酒。&rdo;
兩人坐定,便有婢女端上酒菜,又有妖童媛女陪坐兩側,斟酒布菜。
周琦久未見這個陣勢,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歉意地對身邊美人笑笑,往旁邊躲了躲。
忘塵叟挑眉:&ldo;哦,怎地如此不解風情?難道是我聽到的消息有誤?&rdo;
周琦端起酒杯,聞了聞發現竟是桐馬酒。
&ldo;合胃口吧?&rdo;
周琦晃著酒杯,木然道:&ldo;周琦早已再世為人,過往種種全都忘了。&rdo;
忘塵叟端詳他,搖了搖頭:&ldo;一般越是說忘的,記得越清楚。&rdo;
周琦看他:&ldo;你呢?&rdo;
晃了晃手中酒壺,忘塵叟悠然道:&ldo;我與你們不同,沒遇見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混混沌沌的,半輩子也就這麼過來了。回頭看看,發現過往所歷,大多忘了個乾淨,到最後連名字都想不起了,便起了這麼個諢名。&rdo;隨手幫美人抹去唇角胭脂,他又道,&ldo;但凡這世上還有人記得我,我也就用本來名字行走江湖了。&rdo;
周琦將桐馬酒一口飲盡,卻被辛辣酒味混著腥膻乳味嗆了下。
&ldo;不如意事常□,記得那麼清楚做什麼,倒不如相忘於江湖,大家都圖個痛快。&rdo;
&ldo;說得好,不過你來找我,怕還是為了廟堂之上的人吧?&rdo;
周琦從包袱里拿出幾個油紙包:&ldo;廟堂之高談不上,天涯之遠倒是真的。&rdo;
忘塵叟笑笑,直接拿起一包塞入袖中:&ldo;我跑腿的酬勞。&rdo;見周琦似乎是意料之中,不由挑眉,&ldo;這麼了解我,真是知己。&rdo;
周琦失笑:&ldo;你的那份我算進去了,你不問其餘給誰麼?&rdo;
&ldo;那要看你要我怎麼送去,敲鑼打鼓還是悄無聲息?&rdo;
周琦淡淡道:&ldo;這些茶雖然是我手植,但都是最上等的蒙頂甘露,哪怕貢入大內都是毫不遜色。&rdo;
忘塵叟點點頭:&ldo;讓他們喝著你種的茶偏不知道你活著,好狠的心。&rdo;
低頭看著酒杯里的一輪滿月,周琦半邊臉埋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
&ldo;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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